"海浴岛"是一家集合了夜总会和洗浴的大型娱乐会所，坤哥是这里的老板。在燕城这个缺水的城市里，洗浴却是多的吓人，只要你漫步在庄里某某主干道上，用不了多久，就能够看见一个写着类似"休闲洗浴"这样的硕大招牌。
而燕城夜总会的数量，却让程伟阳困惑了很久。
曾经新闻上有这么一项调查研究，燕城人均月薪排名，在24座大中城市中位列第23位，人均月薪2341元（2012年）。那么一个人均月薪排名倒数第二的城市，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的夜总会？难道是这里夜总会里的消费和菜市场的菜价已经划上了等号？
这个问题程伟阳曾经和负责夜总会的经理讨论过，人家听完立即白了程伟阳一眼，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白痴一样。
"那是月薪排名，夜总会这个地方，是那些月薪族能消费得起的么？"
的确，若是按照2341元的月薪，在"海浴岛夜总会"恐怕连小姐的衣服都脱不了…在这个疑问得到解答之后，程伟阳忽然有种豁然的感觉，因为他现在的月薪是三千出头，终于没有拖这个城市的后腿。
让我们重新回到飞儿的房间…
程伟阳脸上的表情写满了怨念，恨恨的拉上了自己西装裤的拉链。
飞儿就像是个得逞的小孩一样，对着程伟阳眨着眼睛，捂着小嘴咯咯的笑着。程伟阳当然不会对她发火，上班时间偷偷和公司里的头牌厮混本来就不对，更何况，飞儿的舌头xx让程伟阳真的很舒服。
"收到，508房间，我马上过去。"整理好了稍微有点凌乱的衣服，程伟阳拿起对讲机回应着。
"508里谁上钟了？"在离开之前，程伟阳随意就这么顺口问了一句。
"我怎么会知道。"飞儿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点倦意的眼睛。干她这一行，通常都是凌晨三点才下班，时间一长，作息颠倒，身体极易疲劳。
"你睡会吧，一小时后我会来叫你。"
就在程伟阳准备给她关上门的时候，飞儿又补充了一句："我出来的时候，好像就剩518在，其他人都上钟了。"
砰的一声，程伟阳把门给带上，快步朝508房间走了过去。
飞儿刚才提到了518，是这一个小姐的牌号。来这里上班的小姐，也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她们身份的真实信息，只有公司老板才可能知道。为了方便管理，公司给所有上班的小姐都编上了牌号，但是这个行业流动xing实在是太大，所以就连程伟阳这个主管，都不可能记清所有小姐的号码。
不过518这个女人，程伟阳还是有印象的。二十七八的样子，一米六七的个头，瓜子脸，身材保养的很好，就是皮肤有点泛黄，但是整体来说，还是很有女人味道的，所以可以想象得出她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美人胚子。听说她年轻的时候是个大款的二nǎi，后来年纪可能有点大了，就渐渐受到了那个大款的冷落，最后大款给了她十万块钱分手费把她打发走了。
程伟阳对518的印象并不是太好，怎么说呢，可能是她那种天生的冷冰冰的气质让程伟阳有些不舒服，总觉得自己曾经是某某公司大老板的女人…草了，当小姐还想立牌坊！还有一点让程伟阳更不舒服的是，她是阿强介绍过来的…
妈的，提起阿强那个小子程伟阳就来气，要不是他今天旷班，他也不用现在还不能下班，处理这些没屁眼的杂事。
"六哥，你来了。"小猴见到程伟阳过来，似乎松了口气一样，然后急忙在程伟阳耳边低语："518接的客，客人投诉她服务不周。"
程伟阳黑着脸不说话，点了点头，然后小猴走在程伟阳前面，打开508房间的门，程伟阳和小猴一起进了房间，然后轻轻把房间关上。家丑不可外扬，场子里几乎天天都会闹出点事情来，做生意的当然不能因为这些小事，扰了别的客人的兴致。
518就披了件浴巾，坐在床沿上低着头不说话，她那双笔直修长的小腿就那样裸露在浴巾外面，搭在床沿边上悠悠的晃着。看见程伟阳进来，她也只是抬了抬头，眼神中的那种高傲的冷漠让程伟阳感觉仿佛被什么东西扇了一巴掌似的，然后她又低头看着自己那细长的手指了。
"你们这的小姐服务态度怎么这么差！我是花了钱的！"粗狂的嗓音突然冒出来一句程伟阳非常熟悉的话，程伟阳这才注意到这个房间中最重要的关键人物还在这里面。
那位投诉的客人。
其实干这一行程伟阳见过有特点的客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白道，各路名人也没少接触，不过现在这个站在程伟阳面前的客人，却立即让他差点惊讶的笑出声来。
程伟阳最先注意到的，是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就像是刚煮熟剥了皮的鸡蛋。然后是他的身高…程伟阳估计他的个头肯定超不过一米五，而且他的腿只有不到他身高的一半。他站在518面前，整整矮了人家一个脑袋…
程伟阳悄悄拉过小猴，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情况？"
小猴偷偷瞄了眼518，然后眼神中带着愤怒看了眼那个客人。
“客人投诉518服务态度不好，不肯配合，要求今晚他的消费全部免单…”
"不肯配合？这个不会吧，她又不是第一天在这个场子做了。"程伟阳一脸茫然的眨了下眼睛，还没有明白其中的意思。
"客人喝了不少酒，下面起不来，所以把责任全部推到518身上了。"小猴用极小的声音补充着。
518好像听见了小猴的声音，不满的哼了一声，有点蜡黄的脸上却悄悄红了起来。
程伟阳瞬间会意，原来是这样。的确会有几个客人，来这里的时候已经喝了不少酒，结果找小姐开心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举”，不过这也不是小姐的错啊，你不举关她鸟事？
“就因为这个，他要投诉518服务不好？”
小猴轻轻点了点头。
妈的，又是来场子撒酒疯的。
程伟阳的眼睛眯了起来，就这样看着矮个子，看了半分钟。最后程伟阳还是换上了一副职业xing的笑容，欠了欠身。
"大哥，这个真的很抱歉，不过您能不能相互体谅一下，小姐上班也很辛苦的。"程伟阳哈着个脸，连忙从衣兜里递了根中华上去。
这是程伟阳为了应付各种突发情况自己买的中华烟，来这里玩的几乎没有不会抽烟的。当然，程伟阳买的是假中华，但是味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矮个子打了一个酒嗝，很嚣张的接过程伟阳递过去的中华，熟练的叼在了嘴上。小猴连忙给他点上。
"这不行，我是花了钱的，来这里玩就是找乐子。怎么能够因为顾客身体原因而拒绝给我服务？"矮个子吐出一团烟气，假冒中华和这个房间里那诡异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让程伟阳有种打喷嚏的冲动。
程伟阳揉了揉鼻子，很假惺惺的对着矮个子笑了笑，假装把桌上一个已经喝空了的纸杯当作要丢的垃圾拿在手上，然后拉着小猴出了房间。
"你查没查他消费了多少？"程伟阳问小猴。一般遇上这样的客户，程伟阳们这里的原则就是尽量满足顾客的要求，毕竟顾客是上帝，得罪任何一个客户，都有违背服务行业经营的宗旨。
所以程伟阳打算给他的消费打点折扣，息事宁人算了。
"五千八。"小猴看着程伟阳，一本正经的说出了个数字。
咔嚓。纸杯被程伟阳捏扁的声音。
说句实话，程伟阳现在真的很想冲进去，把那个矮个子像这个纸杯一样捏扁。按照程伟阳原本的算盘，如果他消费了几百，那他可以动用自己的权利，把他消费的几百块钱后面的零头全部抹掉，毕竟在这消费，最多也就是千八百而已。
"他是从夜总会那上来的，"小猴觉得程伟阳的表情有点不对，赶紧补充上："账单我确认过，错不了。"
程伟阳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个家伙就是来这里找事的。如果他以为在自己管的场子里随便找点事就能够享受全部免单的待遇的话，那么他今天是找错地方了。
不惹事，但不怕事。这是坤哥教给程伟阳的，也是程伟阳做这一行的职业cāo守。
"没你的事了，你去看着别的地方，这事交给我了。"
"六哥，需不需要叫威哥来。"小猴也闻出了程伟阳身上的火药味。
"不用，这点事情用不了阿威。"程伟阳笑了笑，想让小猴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小猴虽然走开了，但是他最后看着程伟阳的眼神却似乎带着某种担心。小猴是在担心屋里的那个矮个子…
程伟阳重新进了房间，矮个子看程伟阳回来了，本来还准备继续扯着他的破喉咙申述他的“不满意”的待遇，却看见程伟阳凌厉的眼神，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你先出去。”程伟阳看着518投过来的视线，冷冷道。
518有点惊讶，或者说是诧异，睁着一双画着细致眼线的眼睛看了看程伟阳。她知道程伟阳接下来可能要做些什么，不过这些并不是程伟阳分内的事情，完全可以把责任全部推到518的身上。
她只拿起自己脱掉的衣服和鞋子，赤着脚，从程伟阳身边走过的时候，幽幽的看了程伟阳一眼，然后程伟阳听见她轻轻的说了声：“谢谢。”接着出了房间。
门被关上，程伟阳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给自己点了根中华。程伟阳不喜欢抽烟，这时候抽烟完全是为了刺激下自己的神经，让它迅速处在亢奋的状态。
程伟阳觉得自己长得还算是比较斯文的，浓眉大眼高挺鼻梁，也算一表人才。不过可能是在这样的地方呆久了，身上沾染了些邪气，加上他脸上还带着昨晚打架时候留下的一块瘀紫，于是程伟阳清晰的听见矮个子吞口水的声音。
“大哥，这事，你觉得应该怎么办。”程伟阳一字一句的慢慢说出来，脸上带着自己经常在镜子面前学的那副笑容。
还没等矮个子说出他渴望已久的台词，程伟阳又补充了一句：“我这里可是没有霸王餐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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