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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叫程伟阳

程伟阳的名字是养父给取的,虽然他的养父并不姓程。

他的生父母在他出生刚满月的时候,就把他遗弃在养父的家门口。这一切都是后来养父亲口告诉程伟阳的。那时的程伟阳曾经有过找寻亲生父母下落的念头,可是他的养父却总是一口咬定,说你的父母肯定已经不在人世了,甚至还特别慈祥的抚摸着程伟阳的脑袋教育着他:能够狠心抛弃自己亲生骨肉的父母,就算你找到了他们,又能怎么样?你能指望他们还会认你么?

他觉得养父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他的亲生儿子,害怕自己有一天会离开他。所以这么多年来程伟阳一直与养父相依为命,从以后程伟阳再没有提过要找自己的亲生父母了。

程伟阳养父是一位民间的老拳师,年轻时候风光过一段时间,老了以后陆续收过几个徒弟,等他收养程伟阳的时候,他都已经五十八岁高龄了。或许程伟阳应该喊他一声爷爷,可能是从小没有得到过父母疼爱的原因,所以程伟阳一直喊他干爹,或者直接叫他老爹,把他放在了自己父亲的角sè上。

老爹对程伟阳很疼爱,他一生没有娶妻,身边也从来没有女人的影子。虽然程伟阳成了他生活的全部,不过老爹平ri里对程伟阳还是很严厉的,尤其是在练武上面,老爹说过,他的这一身功夫,必须找个传人传下去,而程伟阳,也必须承担起继承和发扬他衣钵的重任。

有一次程伟阳练功,在烈ri下扎马步连续蹲了三个小时,两腿间早就被汗水湿了个遍。可是在树荫下歇凉的老爹却只是那样怔怔的看着程伟阳出神,茫然的眼神望着在那一直咬牙坚持的程伟阳,他似乎沉浸在自己从前的回忆当中。直到程伟阳被烈ri烘烤晕倒在地上,老爹才回过神来,慌忙把程伟阳抱回了屋里。

身体浸泡在老爹调配的药桶里,程伟阳恍恍惚惚的醒过来,第一眼就看见老爹那双已经泛红的眼睛。

“老爹,今天练功程伟阳状态不好,让你担心了。若是赶在我状态好的时候,别说三小时马步,扎一天马步都不是问题。”当时的程伟阳就这样,睁着一双大眼睛,强打起jing神来宽慰着老爹。程伟阳知道老爹肯定心疼自己,但是程伟阳却从来没有在老爹面前叫过苦。如果自己退缩了,程伟阳害怕老爹可能就真不会再要求他练拳了。

老爹没有说话,只是满意的叹了口气,眼泪又在满是皱纹的眼眶里打着转。

一定要做一个男子汉!当时的程伟阳,一心想学好老爹教给自己的功夫,因为从来没有过父母的关爱,老爹就是他的全部,所以必须要有保护自己的本事,保护老爹的本事。

除了练功以外,老爹也送程伟阳去学校念书。老爹早已经不收徒弟,晚年生活的收入基本都是靠年轻时候赚的那些老本,所以家里过的并不宽裕。

可能是因为读书的机会不像其他孩子来的那么容易,所以程伟阳在功课上面也异常刻苦。程伟阳的考试成绩虽然不能在班级中保持名列前茅,但是也一直维持在中上游的水平。

只不过,一个人想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这样完美的口号自然是不可能在程伟阳身上得到实现。程伟阳算是得到了老爹的真传,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周围所有的混混,不管年龄大小,都不敢来招惹程伟阳了,程伟阳也不会去主动招惹他们。等到十八岁的时候,程伟阳练就了一身极棒的体格,身边爱慕他的女孩子自然不在少数。

可惜程伟阳的成绩却依旧保持在中等水平,所以十八岁那年,他的高考成绩只能够勉强上一个三本院校。不是程伟阳笨,那时候程伟阳每天三四个小时练功回来,累的能够在老爹给他配置的药桶里睡过去。

自从中国教育产业化以后,大学教育也比从前多了更多内容,比如学费。大学的学费和大学的等级似乎是成反比,简单的说,越是高等学府,学费就越低,反之…什么反之了,反正程伟阳考上的那个三本大学,学费肯定不是现在程伟阳能够负担的起的,老爹已经七十六岁了,程伟阳可不能再开口跟他要每年将近两万的学杂费。

况且,就算三本大学毕业,程伟阳又能怎么样?在这个就连硕士都找不到工作的年代,谁还会要一个三本大学毕业的青楞头?

思前想后,当程伟阳决定去外面打工赚钱养活自己和老爹的时候,老天爷又跟程伟阳开了一个玩笑。

老爹突发脑血栓,进了医院!

程伟阳没命似的赶到医院,隔着重症室的玻璃,程伟阳看见躺在病床上的老爹鼻孔里插着氧气瓶,虚弱地恐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一位身材比较纤细的护士迈着猫步走了过来。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程伟阳,从她看着程伟阳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她是肯定不会跟一个只穿了一件黑sè背心,短裤衩,还有一双人字拖的小子说一些安慰的话。

“病人是突发脑血栓,能不能扛过今晚,你可要做好心里准备…这是住院手续,你一会去医药窗口缴费就行了。”她说话的那种冷漠语气,就好像是去跟别人收水电费一样,丝毫没有体会到即将第一次失去自己最亲的亲人时候的悲伤感觉。

“缴费?”程伟阳茫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她的嘴唇很红,难道护士上班也要涂抹口红么?如果碰见需要做人口呼吸的病人,那该怎么办?

她自然是不知道程伟阳心里的恶意的猜想,说完刚才的话,这名年轻的护士就像是躲着瘟疫一样,连忙从程伟阳面前消失了。

老爹没有留下什么遗产,而程伟阳去医院缴费窗口的时候,那里的工作人员给程伟阳开了张收据。

“两万四。”

“两万四?”程伟阳愕然:你们看我像是能够负担得起这天价药费的小子么?

“病人家属,快…”重症室里跑出来一位戴着眼镜的大夫,急忙拉着程伟阳的手。“病人恐怕快要不行了,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那时候的程伟阳,就仿佛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被那名好心的大夫带到了老爹的病床前。老爹苍老的眼睛看见了程伟阳,就好像是佛光返照一样,煞白的脸上顿时也有了一丝血sè。

他张开嘴,努力动了动。程伟阳知道老爹是要跟自己交代遗言,于是忍住泪水,把耳朵贴到老爹嘴边。

“六子…老爹骗了你…你的父母…你的父母并没有遗弃你,而是将你托付给了我…可是我没能等到他们回来接你…你的右肩膀有块黑sè的胎记,那是你们家族的…”

就在程伟阳打算询问老爹怎样才能找到自己亲身父母的时候,老爹眼睛怔怔地望着医院雪白的天花板,停止了呼吸。

没时间等程伟阳为老爹的过世悲伤痛哭,还有另外一个棘手的问题正等着程伟阳去处理。

两万多块钱的医药费!

程伟阳哭着送老爹的遗体去了太平间,也就是在那里,他认识了坤哥。

坤哥那天为什么会在医院的太平间里,这件事情程伟阳从来没有问过他,因为他不是普通人。一个普通人,是不会身后跟着四五个壮汉,而且每个壮汉身上都带着不小的伤。

坤哥那天也是挂了彩的,不过比起他身后的那帮弟兄,坤哥受的伤只能算是小儿科:他的一条胳膊骨折了,打上了石膏。

从小都没有哭过的程伟阳,在死去的老爹的冰柜旁嚎嚎大哭了一阵,程伟阳的哭声也把坤哥的几个弟兄给惹毛了。

“吵死了,这里是太平间,要哭滚外头哭去!”一个被剃掉了一半头发,被厚厚的纱布裹着脑袋的汉子冲程伟阳嚷着。他的眼神很凶狠,那种眼神绝对不是因为心情不好就能够装的出来的。

程伟阳也很生气。自己唯一的亲人死了,难道连哭的权利都没有了么?

所以当那个家伙瞪程伟阳第二眼的时候,程伟阳已经快步走到他的跟前,然后他就用了一拳…程伟阳承认那一拳的动作很快,而且力量很足,那一拳把他当时心里所有的怨气全部发泄了出来。那也是程伟阳学了老爹交给自己的拳术以后,第一次真正用在了别人的身上。

拳头打在了他的胸上,程伟阳清晰的听见了几声咔嚓的轻微响声,那是肋骨断掉的声音。程伟阳敢保证,他这一拳绝对能够把那家伙送去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那个家伙被程伟阳一拳就打得趴在了地上,捂着胸口疼的说不出话来。

看到自己弟兄的被一个刚成年的孩子打伤在地,剩下那几个汉子也准备冲上来,他们认为,就算程伟阳会点拳脚,不过就是一个小孩而已,难道还能一个挑四个?

“住手!”坤哥喝住了在场的人,包括看守太平间的那个老头,他看到这里面即将发生斗殴事件,正准备去值班室拿电话叫保安。

坤哥走到那个被程伟阳一拳打伤在地的家伙面前,检查了下他的伤口,然后他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了看程伟阳,足足看了他有一分多钟时间。当时程伟阳还在气头上,丝毫不畏惧的迎着坤哥的视线,然后用中气十足的嗓门回应:“干嘛,他先惹我的,我爹死了,我哭关你们鸟事。”

坤哥把手下叫来,扛着躺在地上的那个家伙往外跑了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坤哥问了程伟阳一句。他的眼神很真诚,没有一点恶意,所以程伟阳也回答了他。

“我叫程伟阳。”

“他是你的父亲?”

“他是我养父,我从小就是个孤儿。”

坤哥看了程伟阳老爹一眼,然后恭谨的对着老爹躺着的冰棺鞠了一躬。

“你认识我老爹?”看着坤哥奇怪的举动,程伟阳诧异的问道。

“当然。”

“哪位是程伟阳,你父亲的医疗费还没交呢,一会赶紧去缴费窗口。”这时候,那讨厌的声音竟然追着程伟阳到了太平间!程伟阳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气又腾的一下窜了起来。

坤哥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放在程伟阳的肩膀上,然后他替程伟阳冲外头吼了一嗓子:“tmd催个屁啊,晚交会钱你们医院还会倒闭不成。”

嗯,坤哥这一大嗓门,把太平间外面那个护士直接给吓跑了,就连看守太平间的那个老头,干脆直接躲到了他的值班室里。不过他是肯定不敢打电话喊来保安的。

“我叫陈坤。”坤哥冲着程伟阳笑了笑,他的笑容里充满了一种莫名的亲和力,使程伟阳当时jing惕又愤怒的心平静了很多。

“你还有别的亲人么?”

程伟阳摇摇头。

“以后的生活,你有打算么?”

程伟阳还是摇摇头。

坤哥微微地笑了,可能是因为程伟阳当时窘迫的样子有点滑稽,竟然连养父的医疗费都付不起。

“你以后跟着我吧,你养父…你老爹的后事,就交给我来办,我一定让你老爹走的体面。”

程伟阳当时怎么想的反正现在是记不太清楚了,他只知道,当时坤哥帮了自己一件大忙。而老爹说过,做人要知恩图报,所以,程伟阳打算报答坤哥。

从那天开始,程伟阳就成为了坤哥手下的一个小弟,在他的一个场子里开始了程伟阳人生的第一份工作:搓澡工。

五年后,程伟阳已经成了这个“海浴岛”洗浴的一名主管,可能是因为程伟阳算是老爹从路边捡回来的孩子,所以老爹给程伟阳取了个小名叫路子,路跟“陆”同音,而陆又可以念成六,久而久之,所以这里的人都称呼程伟阳一声:“六哥”。

而且,老爹的遗言也成了程伟阳ri后生活的一个疙瘩:我那个不负责任的亲爹死哪去了,我一定要把他给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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