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铁扇大侠再受命
“怎么说？”朱载垕好象也有些急迫了。
荣信王道：“嘉靖二十九年，蒙古俺答进犯，虽然被打退了，但是当初的战事，其中有一个细节，恐怕很多人都忘了。”
“那就有劳王叔提醒提醒了。”朱载垕道。
“这就要从韩智临通敌卖国罪定罪起因说起。”荣信王道，“当年俺答率军犯大同，正副两位总兵皆战死。新任总兵仇鸾本来惶惧无策，无力抵抗，结果俺答却舍弃大同，移兵东去，入古北口，明军一触即溃，俺答长驱入内地，京师震恐。当时韩智临作为先帝派去犒劳将士的钦差驻扎在大同。事后查明，俺答离开大同，是仇鸾和韩智临以重金贿赂俺答，使其移寇他塞，勿犯大同。最后在铁扇大侠和各边塞将军的共同努力下，总算解了京师之危，大明江山得保。几年后，韩智临携妻去蒙古，名为陪妻子回娘家，实际上去蒙古领取俺答的丰厚赏赐。当初虽然他们做得隐秘，但还是因人揭发而暴露，在铁证面前，韩智临因而被先帝定了通敌卖国罪。”
荣信王说这番历史时，点头表示赞同他的人就更多了，这使朱载垕的表情异常古怪。原来韩智临旧案的起因在这里。
段左先道：“皇上，韩智临作为钦差去大同犒劳将士时，微臣只是他身边一个小小的随从，当时韩智临私自去见俺答，微臣虽然有所察觉，却不敢对人言。后来先帝着大理司调查此案，微臣不敢隐瞒，据实以告。事情为什么这么凑巧，十几年后，皇上刚刚登基，俺答又来进犯，这个时候，韩文熙却挟持了天命皇后……”段左先顺着荣信王的意思说到这里，故意不说了，将最紧要的话留给了朱载垕。
朱载垕的眉头锁了起来。不错，事情的确太过凑巧，如今大同危机虽解，俺答败退而去，韩文熙带走了罗移清，却久不跟他联络，他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真如韦煜爰说的，还是韩文熙连韦煜爰也蒙骗了？
荣信王又道：“皇上，还有一个细节要注意，那就是韩智临这个小儿子。当年韩智临丢失了小儿子，到处张榜寻找，结果没有找到，现在看来，他和俺答的勾结，早在那以前就有了，是故意将小儿子送到蒙古去的。韩文熙长大成人，一定是要依靠蒙古人来夺取我大明江山，偏巧使他利用了天命皇后，昭示他是真龙天子。天命皇后还有另一个称谓，就是再世马皇后。咱们的老祖宗马皇后是大明开国皇后，似乎就是预示着，韩文熙将是改朝换代的第一个皇帝。皇上，种种迹象表明，俺答的这次进犯大同，实在是虚张声势啊，意在扰乱皇上心神，使韩文熙便于行动。”
经过荣信王这一番补充分析，朱载垕那信任韩文熙之心，不可否认的开始动摇了。这次朝会，他虽然没有马上给韩文熙定罪，但是心里已经打了个大大的问好，于是以考虑为借口，宣布了退朝。
回到御书房，朱载垕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荣信王的话响在耳边，段左先的奏章晃在眼前，到底什么才是事实的真相呢？他又掏出罗移清的画像，凝视着她，喃喃道：“天命皇后——罗移清——兰儿，你的天命是主宰我，还是主宰他？如果你是主宰我，为什么父皇要让你陪陵十年？如果你是主宰我，为什么你会爱上他？如果他真是要借助蒙古人的势力来夺取我大明江山，如果你是主宰他，为什么你要生在大明的土地上？天命皇后，天命皇后，天命皇后……”
夜色降临后，朱载垕又出了宫，来到公主府。这次，兄弟俩在花园里摆了一桌酒菜，对饮起来。依旧有几只蝴蝶和蜜蜂在灯笼的光亮里，在花园里忙碌着。饮酒的过程里，朱载垕将今天朝堂上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你相信韩文熙是一个要夺取大明江山的人吗？”韦煜爰问。
“我和他相识于四年前，虽然他隐瞒了身份，但算得上肝胆相照的朋友。其实，我也隐瞒了身份。”
“韩文熙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从三岁起跟着我师父后，一直到十九岁才闯荡江湖。”韦煜爰道，“当年我的三个师弟都死在与蒙古人的战场上，师父十分惋惜和痛心，因此对文熙的教导就更仔细。文熙学会了师父所有的本领，只因年纪轻，还需要磨练使各种技艺更精湛而已。这期间，蒙古，大理，西域，他跟着师父去过很多地方，远到扶桑国和波斯国都去过。”
“他交游广，见识广，心胸广，这一点我早就知道。”朱载垕道，“尤其是他的易容术，是令人叫绝的。我想，如果他有心夺取大明江山，而且有心连天命皇后一并夺去，他只需易容成我的样子就行了。然后找准时机，露出真面目，谁又奈何得了他？”
“不错。他要为父翻案，胁迫你也是很容易的，毕竟你当初对他根本没有设防。”
朱载垕因白天的事而阴郁起来的心，顿时豁然开朗，随即道：“大哥，你能帮我做一件事吗？”
“你说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