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丈仙人笑而不语。
我便派了两个探子，去打探敌军的消息。另外，我也叫万俟时刻防备着，我们现在势单力薄，恐怕会被敌人突袭。
在万俟准备祭祀大典期间，也时常会传来消息，说万俟的大军会被敌军骚扰。我们的人马本来就少，加上士气也比不上敌军，常常是被敌军赶回了浣素湖，等到敌军走了，才敢再上山去准备祭祀大典。
幸好敌军没有派重兵来骚扰我们，只派了一千左右的人马，万俟一遇到敌军的骚扰，还能带人回浣素湖躲避敌人的锋芒。浣素湖凭借着地理优势，又占据着天险，敌军不敢深入进攻，所以我们才能暂时躲过一劫。
要是敌军派的人多了，那么就算浣素湖的地形对我们有利，恐怕我们也难以抵抗。
写出去的信没法出去多久，就收到了回信。
我第一次听说有回信，是碧荷仙子的回信，来人回来禀告，是快马加鞭回来的。
“拆开来读。”
我说道。
那士兵带着不辱使命的喜悦，念出了碧荷仙子的书信：“碧荷仙子稽首大仙女——闻听说九贤仙王亲生母亲仙母已经应了大仙女之邀，下山来亲自指点吾等起义势力，真是不胜荣幸，心中大喜。仙母尊贵之躯，吾等自然敬拜尊崇，一切行动但凭仙母吩咐。吾已命人下去兴动土木，准备仪仗，只等仙母的大驾。倘若仙母不嫌弃吾等寒舍，还请仙母来此处安身。碧荷仙子不胜荣幸。”
我听完信，心中感到十分欣慰。
虽然这封书信是碧荷仙子的门客代写的，但我相信信中流露出的喜悦之情是碧荷仙子真实的情感。
碧荷仙子已经明确表态要对仙母唯命是从，还正在动用人力修建住所，就等着仙母一下山，就移到她的处所去居住。
我笑了笑，我想，浣素湖的环境如此艰苦，要是就在这里招待仙母，未免显得太寒酸了。碧荷仙子的势力比我强，让她来招待仙母，总比我好多了吧。
我便忙令人写了一封信，表示对碧荷仙子的感谢。
当然，这只是一个开始，后来，我又陆陆续续收到了好多其他起义军将领的信，都是一些不知名的起义军将领，听说我将仙母请下了山，都表示愿意归顺仙母，以后愿意跟着仙母一齐攻打焦獠的仙军。
让我意外的是，我还收到了司徒灿的信，他也在信中表示愿意服从仙母，可是又没有像其他起义军将领一样明确表示所有的一切行动都服从仙母安排。
司徒灿是起义军中比较强大的势力了，对于他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我不由得起了疑心。
“他为何不在信中直接许诺，愿意臣服仙母呢？”
我自言自语道。
“大仙女，司徒灿的态度如此不明确，不得不防着他呀。”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樊师爷在说话。
“这是作何解释？”我问道。
樊师爷鞠了一躬，十分谦虚地说道：“之前，我们众多起义军在安县联合，准备抵抗焦獠的八十万仙军时，也曾写过书信给司徒灿，那时候他推推拖拖，终究没有来相助。如今，他虽然写信来说愿意服从仙母，我想那也只是他惧怕仙母的名气和身份，所以才不得已写的这信。大仙女，你看他信中不肯完全表态表示臣服仙母，这便是了。”
臣服和服从不是一个概念，二者相差甚远。
服从仅仅是表示内心屈服于某个人的威严，不愿意跟他抵抗。而臣服则是像臣子侍奉君王一样，完全对他言听计从。
服从或许只是表示不愿意与我们为敌。但是臣服，则是表示一切行动都听从仙母的指挥。
我想，司徒灿的话说得这么保守，肯定是为了给自己留点余地的。
这样想着，我不免也对司徒灿起了防备之心。
又过了一段时间，最让我激动的，还是收到了云铁石的信。
我一听说云铁石有信送给我，我还没来得及看信，就高兴地眼泪快要掉下来，因为欣喜云铁石还没死，更是想起了我和云铁石那么久的盟友身份。我想，世间或许真的很难找到像我和云铁石这样交情深厚的盟友了。
云铁石的信我并没有让士兵读，而是自己亲自打开看的。
那是很长的一封书信，上面大致就是写了之前在安县遇到焦獠仙军的攻打后，他兵败了，士兵四处溃散而逃。他逃到一个叫做怡地的荒野，重新收拾起残军败将，有一千人，安营扎寨，从此养精蓄锐。后来焦獠的仙军对他穷追猛打，他一路上总是在逃跑，不断躲避焦獠仙军的追捕，狼狈不堪，士兵又折损到只有五百人。如今，听说我请了仙母出山，就准备来找我，一起臣服仙母，准备招募点士兵，东山再起，打败焦獠的仙军。
当听到云铁石的凄惨遭遇后，我忍不住流泪了。我比较幸运，兵败后躲在浣素湖里，那一丁点儿仙军因为不了解这里的形势，不敢贸然进攻。可是云铁石就不幸得多了，一定是被很多焦獠大军追捕，路上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信中从头到尾，都是满满的对我们以往深厚的同盟友谊情怀的怀念。看到这些，我又止不住流下了眼泪。
我赶紧又写了一封书信给云铁石。
因为我心中迫切，并没有找人代笔，而是我亲自动笔写，要云铁石到浣素湖来躲避焦獠仙军的追捕，我这里凭借着地理优势，再加上他的五百人马，可以一齐合力抵抗焦獠仙军的追捕。
我写完之后，盖上我的印章，仔细地封好，就令之前带信过来的那个士兵带信回去。
那个士兵刚出去，我望着那个士兵远去的身影，想着就要和云铁石再次联合，心中就满怀欣喜。
不知道什么时候，清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神色冷峻，眼神里再也没有以往的温柔。
“清月？”我有点疑惑他的突然出现，又因为他的伤心失望的眼神而有点不知所措。
“妙常，你与云铁石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感情？”
清月的眼睛里有点失望。
他不是个善于权策的人，也不梦想着那些东西，他是个感情中人，息怒都容易表现在脸上。
此时，他的失望真真切切地表现在脸上，还带着些许伤心，些许愤怒，些许怀疑，还有许多复杂的情感，我不知道怎么来形容。
听他的问题，我就知道他是因为我和云铁石的关系太近，而不满了。
“清月，我和云铁石是盟友，是关系比其他同盟者更铁的盟友。除此之外，或许还有点友谊，可是这些都不足以让你吃醋的。”
我极力解释着，想让清月明白我对云铁石没有男女情爱，希望他心里能稍微好过一点。
“你越是解释，越是给自己抹黑。你说你们只是盟友，只有点友谊，那为什么刚才你收到他的书信，会为他流泪？还几次三番为他流泪？”
清月冷冷地说道，此时他的脸上恢复了平静，没有了刚才那么多复杂的情绪。
可是，这样的冷静更加让我害怕，因为这或许意味着心灰意冷。
“看来，刚才发生的一切你都知道了。”我苦笑道，被清月误解了，我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然而，我心里光明正大，清月再怎么怀疑我，我还是不会有任何慌张感。只是，清月这样为我难过，我心里也为他十分伤心。
“清月，你要相信我，请你务必要相信我。请你支持我……”
这时的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我问心无愧，可是我真的想不出什么话来辩解，只是希望清月能够好受一点，这样我才不至于那么难受。
“现在要你在我和云铁石之中选一个，你会选谁？”清月依然像之前那样平静，只是语气变得冷漠了，冷漠得我都快不认识他了，我感觉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不是清月一样。
“清月，在你和云铁石之间选一个，是什么意思？”我十分不解。
“要是你选择我，就和他绝交，不再和他来往。要是你选择继续和他同盟，那么我们俩就完了。”
我就像受了打击一样。
这还是我的清月吗？
我有点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直以来，清月都是十分支持我的，不管我做什么，他能帮我的就尽量帮我，不能帮我的就尽量退在幕后，为我省心。
可是，现在，他说出这话，他明知道这样会阻碍我的起义大事啊。
当然，我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而是很快就想明白了。
清月是性情中人，如果不是因为用情至深，怎么会出这样的选择给我？
我怎么能责怪他呢？
我认为我应该更加理解他。
跟云铁石绝交，就意味着我少了一个同盟者，这可能会对我们的起义军势力的团结不利。可是如果和清月分开了，那么我就失去了对幸福的期望。
这样一衡量的话，我最终做出了选择。
“清月，我选择你，我现在就写信给云铁石！我跟他决裂！”我坚决地说道。
“哈哈哈”我的话刚说出口，清月就哈哈大笑起来，“妙常啊，你这样的人能干什么大事啊！”
穷没料到清月竟会这样笑我，我更没料到，清月摇了摇身子，一下子变了一个模样。
是白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