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饥肠辘辘的时候实在是难以入睡,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闭眼,眼前都是那两碗香气宜人,诱人可口的面条。
舌尖一个劲儿地舔着嘴巴,以此精神食粮来安慰那颗受伤的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正在聂平新自我催眠终于要成功之时,鼻息间突然就吸入了一股爆炒葱花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他不禁使劲地吸了口气,嘴巴砸吧着,想象着此刻自己是在吃葱爆羊肉。
“嗵——”一脚踹到了他的屁股上,疼得聂平新顿时就从混沌钟清醒,眼睛蓦地睁开,对上眼前黑色的沙发靠背。
从屁股上传来的疼痛感让他知道刚才不是神经错乱,而是真实发生的。
他缓缓扭过头,就见宋久久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手里端着一个饭碗,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热气袅袅。
他不禁吸了吸鼻子,嘴巴动着咽了下口水。
“吃!”宋久久将碗粗鲁地放在桌上,是一碗葱爆牛肉面,只是看着都让人流口水。
聂平新听到“吃”这个字,一个鲤鱼翻身就坐了起来,犹豫动作太大,身上的丝被掉了就算了,连带腰间裹着的浴巾也给滑落下来。
可是,这样赤果果的耍流氓,他自己却浑然不知!
弯腰趴在桌上,拿起筷子就挑起了一些面,朝嘴里塞,烫着了,张着嘴直哈气,眼泪豆都掉了出来。
“没出息!”宋久久晲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可就这么一瞬,聂平新清晰地看到了她那张不知为何涨得通红的脸,一瞬间,心头那些委屈和难受便如云烟,被风一下子给吹散了。
他放下筷子站起身,走到宋久久身边打算伸手去抱她的时候才惊觉身上有些凉凉的,低头一看,这下子脸红的不止宋久久,这个老男人,他自己也一张脸红到了耳根。
飞速地跑到沙发边将浴巾拿起来裹在腰间,然后杵在那儿傻乎乎地笑着,“老婆我……我不是故意的。”
“赶紧吃饭!”宋久久没看他,进了里面的卧室,在出发前,她还能睡一会儿,真的好困。
呵呵。
聂平新傻笑了两声,然后坐在沙发上不管烫不烫,大口地吃了起来。
这碗面比外面的大碗牛肉面还要大,因为是用汤盆盛的,聂平新吃完打了个饱嗝,美滋滋地用舌尖舔着嘴唇,这吃饱了就是精神好,关键是,面条还是老婆亲自做的,味道好到爆!
扭头去瞄身后的卧室,房门关着,他寻思了一会儿,站起身,来到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没有听到里面有声音,又听了一阵子,还是没有声音,然后试着小声开口,“老婆,我进去了啊。”
没人应。
又叫了一声,“老婆,我进去了啊?”
于是,在第二次没有回应,聂平新当做是默认的情况下,他轻轻地推开了卧室的门。
宋久久在床上侧躺着,身体卷缩成了一团。
由于丝被在外面他刚才披着,所以她这会儿身上什么都没有盖,三月的天气还很凉,她大概是很冷,所以使劲地缩着身体,让人疼惜又自责。
慌忙转身去沙发上拿了丝被过来,小心翼翼地给她盖上,却还是将她惊醒。
“我……我看你睡了怕你着凉……”这个男人,自从回来,对她说话便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如同一个生怕自己说错了话会被继母赶出家门的孩子。
宋久久睨了眼身上的丝被,翻身背对着他,依然是不想跟他说话,但是却在转过身后,无声地咧着嘴笑了起来。
可笑着,笑着,有明亮的东西却从眼中流出来。
五年了,不管他有多么有说服力的理由和借口,他都不应该将她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管不问。
爷爷去世了,她尚且还可以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还有爸爸和妈妈。
爸爸去世的时候,她还能对自己说,别哭,还有妈妈,你不是一个人。
可是妈妈去世,她却再也说不出她还有谁,虽然她还有穆云霄和几个姐姐,还有舅舅以及那些跟她的体内多多少少都流着那么点血液的人,可是她最想要的却只是聂平新。
但是,这一次,即便是真的要破镜重圆,言归于好,她也必须要让他知道,想要重新将她宋久久追到手,没那么容易。
上午八点,宋久久被定的闹铃吵醒,睁开眼,静了差不多二十秒钟,然后坐起身。
“啊——”地一声尖叫,定睛,她黑了脸,一脚将身边躺着的那个光溜溜的男人给踢下了床。
聂平新正在美梦里,突然觉得地动山摇,他以为是地震了。
就揉着眼爬起来,大喊道,“老婆,老婆,地震了!”
然后的然后,房间里陷入了一种诡异般的安静,再然后,是爆笑。
笑完后宋久久又踹了一脚跟前的男人,“不要脸!”
聂平新知道她这会儿是气消了有一半了,于是就蹬鼻子上脸,凑过去,将她搂在怀里,讨好的样子,“老婆,老婆,老婆……”
他一个劲儿地叫着她,直到敲门声传来,“阁下,该出发了。”
聂平新那张脸啊,此时就像是抹了黑炭,哪个没有眼色的混蛋,竟然敢破坏他哄老婆的大事!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想活了!
正在心里抱怨着,下一秒,美人离怀而去。
“老婆,你等等我!”
聂平新追出去,却被已经走到门口又扭回头的宋久久给喝止,“你就打算这样出门吗?嗯?”
低头一看自己,可真是跟出生的时候一样,与这个世界坦诚相对。
他蓦地就红了脸,其实这事儿若是搁在以前,他绝对不会就这么任由这么好的机会溜走。
可惜啊,今非昔比。
于是,聂先生连忙回去,将睡觉时候嫌碍事的浴巾给拎了起来,慌乱裹在腰间,追出去,“老婆你等我!”
去往机场的路上,聂平新不时地扭头看一眼宋久久,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于是反复地在心里琢磨,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宋久久却一直都在低头看着笔记本电脑,手指不时地敲打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作响。
可是这美女总统却似乎是一心两用,车子在经过一家男装店门口的时候,她头也没抬地突然来了一句,“停车。”
司机稳稳地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聂平新看了看周围,手下意识握紧了车门把手,心里暗暗地想,不会是打算将他从这里赶下去吧?
他随即抿着嘴,哀怨却又哀求的眼神看着宋久久,那模样放佛在说,老婆,求求你别扔下我不管好不好?我知道我这五年做错了不跟你联系也不见你,可是我真的知道错了。
就在某人可怜得眼泪都要掉出来的时候,却听身边高贵的总统阁下开了口,“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去买身衣服。”
聂平新诧异,随即感激涕零,是他小肚鸡肠了,准备推开车门下去,复又转过身,趁她没有防备,抱住她的脸,粗鲁地亲了一口,然后脚底生风,下了车,一溜烟跑进男装店。
宋久久愣在那儿,一张脸黑青,可下一秒却笑了,舔了下被他亲过的嘴唇,然后低头继续看着电脑。
聂平新用最快的速度挑着衣服,“这件,这件,这件,还有这件,统统给我装起来,快点快点!”
然后他又问:“你们这里有内裤吗?”
店员是个年轻的女孩,从身材和面孔都充满了诱惑的男人裹着浴巾一进门她的一张脸就红了,这会儿更是连耳根和脖子都是红的。
“有吗?”聂平新又问了一遍。
“没有,不过隔壁有个内衣店,应该有。”
“行,那你赶紧给我打包衣服,我一会儿回来你要包好。”聂平新有些不乐意,没有不早说,害他耽误了时间,这要是十分钟时间不够久久走了不管他,他就拆了这家店!
隔壁果真是一家内衣店,聂平新进去之后直接问,“男士内裤在哪儿?”
店员愣了下看着裹着浴巾来买内裤的男人,本来想说流氓,可看到那张脸还有那八块腹肌的时候,眼中星星闪烁。
“我问,有男士内裤吗!”聂平新的声音一下子提高,吓得店员一愣,再看这男人,虽然依然是帅得让人几乎要尖叫的俊脸,可布满了冰冷和愤怒,故而让人有些害怕。
店员支支吾吾的点头,“有,有,这里。”
聂平新看了号码,拿了三条,想了下又拿了三条,“打包!”
店员慌忙找了袋子将衣服装进去,聂平新提着就走,边走边说:“今天出来匆忙没带钱,明天我会让人将钱送来,多少钱明天你跟那人说。”
店员虽然想说我们这里不赊账,但是一想到那张可怕的冰冷的脸,她只能连连点头,说着违心的话,“好好,没事,没事。”
然后聂平新风风火火地又去了隔壁的男装店,店员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将衣服包起来,但还有两件没包好。
聂平新十分的不悦,“跟你说了最快的速度,最快的速度!”伸手抓过衣服胡乱塞进袋子里,转身就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