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救赎的方向(中下)——Gungnir
袭击者布伦希尔德就这样逃走了。
所幸店主和导游少女都平安无事。但是被当做炮弹的魔法师的情况则不太乐观。结社的其他成员和负责回收的「必要之恶教会」的人，在距此七百米远的楼上被发现，全都负有濒死的重伤。
神裂火织从港口返回到租赁车的方向。
她并没有立即坐进狭的车里，心情依然有些沉重。布伦希尔德那种将活人作为武器shè出去的作战方式，光是看着就已经很耗损人的心神了。
「找到了。」店主走过来对坐在汽车发动机罩上的神裂道：「布伦希尔德．爱因库特贝尔。出身芬兰的圣人。英国清教的书籍库及英国图书馆里有她的登记记录。」
「当然，世界上的圣人总计也不到二十个，要把他们全部列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像神裂这样明确隶属于十字教组织的圣人非常少。
多数的场合都是因为「圣人已经过于强大，没有必要加入到任何组织」这个原因。开门见山地，他们一个人就已经有了与一个组织相抗衡的实力。
因此像英国清教这样的组织不会逼迫这些圣人们屈服，只是掌握一下「他们在哪儿并做些什么」，只要他们不惹火烧身，便一直放任自流。
也因此，流露出归附意向的夜明才会引起芭德薇的足够关注吧。
「话又回来，明明身为北欧系的布伦希尔德为什么可以尽情地使用圣人的力量呢？」这时夜明也正跟不远处的芭德薇二人聊着。两批人马似乎因为刚才对「炮弹」的应对，埋下了更深的矛盾，几乎就要分开行动了。
「圣人的资质是『一生下来就具备的』身体特征。因此北欧文化圈的布伦希尔德即使拥有这种力量也不足为奇。」马克耐心的回答道：「好像原本布伦希尔德就完全隶属于北欧神话的结社。她所使用的术式也是他们那一支，据她没有用过十字教的『圣人』。」
「结社……」夜明喃喃低语道：「那就有必要彻查一下了，也许在布伦希尔德行动的背后，是其在cāo纵命令也不定。」
「不可能。」芭德薇痛快的否定道：「那个结社规模不怎么大，也就二、三十人的样子。除了布伦希尔德之外其他人的水平都很一般，也没什么显赫的功绩。据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够维持传统的生活方式。」
「而且，」芭德薇顿了一顿：「它在五年前已经被摧毁掉了，幸存下来的只有布伦西尔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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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向附近的教会走来。
外表看上去是世界上有名的罗马正教，但内部却完全改装成英国清教式的了。这里是「必要之恶教会」的一家分会。被布伦希尔德袭击的魔法结社的受害者都被收容在这里。他们的症状不是一般的医院能够诊治得了的。
这里之所以能够收容如此之多的负伤者，是因为内部的空间被魔法改动了。
带着护士帽的修女一看见神裂，急忙低头行礼：「您辛苦了，是来听取情况的吗……？」
接着又看到走在最后头的芭德薇，略微一愕：「诶？这位是？」
「她是『绯sèrì照』的头目，出于共同目的暂时与我们一起行动。」神裂不耐烦的介绍着，然后又问：「有受伤比较轻的人么？」
「他们所受的伤没有轻重之分。」修女摇头道：「简直就像人类加工工厂一样，将传送带上送来的人jīng密地进行摧毁。在乱战之中竟然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真是令人难以置信。这样的话，把他们杀掉不是要简单一百倍么。」
神裂更换了一下自己的要求继续道：「那么，我们可以和知道情报最多的人谈谈么？」
「应该可以，为了听取他们的叫苦声，我有事先保留他们的话能力。」修女向圣堂的里面走去：「布伦希尔德在使用单纯的物理攻击将他们打伤之后，好像还施了一些魔法手法。」
「魔法手法……？」
「伤口没法痊愈。」修女叹息着道：「嗯，可以干扰自然治愈能力和恢复魔法的作用。也就是，除非是布伦希尔德自己解除这些术式，或者是她被打败；否则断了的手臂只能一直断着。」
「到北欧系，刻的应该是卢恩文字吧。那么将它除掉的话，效力也许就会消失了。」夜明提议道。
「可在肺部内侧的文字要怎样除掉呢？除非把所有的内脏都和别人交换一下，或许还有可能。」
啊……导游少女一副十分恶心的表情。
带着护士帽的修女站在门前，向旁边让了一步道：
「请进，如果有事的话，请叫我。」
「嗯，好的。」神裂颔首道，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她根本没有想过对对方应抱有的最低限度的礼仪。
不知道原本是用来做什么用的房间，在相当宽敞的四角形空间里没有任何类似于rì常家用器具的东西。石床上直接铺着床垫。上面躺着被布伦希尔德所袭击的魔法师们。是个能睡十个人的大房间。
神裂轻轻地扫视了一下四周：「我就直接问了，请你们把知道的关于布伦希尔德．爱因库特贝尔的事告诉我。」
当然没有回答。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
导游少女不安地来回看着神裂和青年的脸，牛仔裤店的店主则嫌麻烦地呼了口气。好像马上就要出「算了吧，直接把他们弃之不顾或者是当成引布伦希尔德的诱饵算了」的样子。
「要不要试着拷问看看。」芭德薇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我可以在三分钟内，把这些干净舒适的卧铺置换成普洛克路斯忒斯之床*。」
「妳以为这里是甚么地方？」神裂瞪了她一眼。
夜明轻咳一声，道：「我看，还是让我来吧。」
在众人注视下，夜明选定了角落里的一个青年。
「放心，不会很痛的。」夜明踱了过去，右手握着魔杖，左手轻按他的额头，低吟出一段咒语：「雾尼(Muninn)，我左肩之眼哟，飞越流风，绕行大地，在薄暮时紧携尘世的回忆归来吧。」
「记忆、读取术？！」
青年断断续续的喊出这句后，两眼一翻，陷入了失神状态。
夜明收回左手，搔搔头道：「情况我大概了解了，但我想还是当事人出来比较好。」
话音刚落，青年缓缓地开口了：「所谓的『赫尔』……」
两眼依旧反白，如同一部快要坏掉的复读机一般，吐出了话语：「就如它的字面意思一样……布伦希尔德．爱因库特贝尔……她不仅仅是一个『圣人』。」
「……那家伙……是女武神。」
第五十二章——to_be_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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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洛克路斯忒斯之床(Bed_of_Procrustes)：普洛克路斯忒斯是希腊神话中的一名强盗。他是海神波塞冬的儿子，在从雅典到埃莱夫西纳的路上开设黑店，拦截行人。店内设有一张铁床，旅客投宿时，身矮者用重锤强行拉长，身高者则砍断双腿，使其与床的长短相等。后来英雄忒修斯(Theseus)前往雅典时，路过此地，把普洛克路斯忒斯绑在床上，配合床的大砍下了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