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病，至少没有姜虬那种恶心的病。”
“你说什么？”
希妙眼神瞬间就变了，不等黑豹回答就突然出手，她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只是凭本能去攻击它。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她没法静下心来，真正有用的本事她不用，反而选择了最没用的愤怒。
黑豹一开始还有心情逗她，到后面也烦了，一尾巴甩过去，抽在她腰上。
因为烦躁，所以它用了一点力气，巨兽的一点点力气，重则受伤，轻则……
“啊！”
她受力往后退，时间太紧急，她完全忘了身后是那个水坑的事。
所以不出意料的，她掉下去了。
姜虬自从下水就一直没有冒头，上面那么大的动静也彷佛听不见似的，她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晕厥过去了。
没想到落到坑底后，透过清澈的水，她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姜虬去哪里了？！
这里明明没有别的路，那些小洞根本不容大蛇的身躯通过，他能去哪里？
希妙心急，她又不会游泳，无法浮出水面，双脚就像拴了铁链，抬都抬不起来，更别说游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憋着最后一口气，步履维艰地在水底行走，时不时脚下会突然出现一股浮力，这让她很顺利地抓住了小孔洞的口子。
黑色的小孔，密密麻麻，让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见了能直接吐出前三天吃下的东西。
希妙只能庆幸，她的密集恐惧症还不太严重。
而且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濒临崩溃的边缘，再不张嘴呼吸，她会死的！
但是张嘴，她会死得更快。
怎么办？
怎么办？！
希妙终于失了分寸，原本有秩序往上爬的手脚不听使唤，手忙脚乱起来，一个乱抓之下，突然掰掉了一个什么东西。
是一个圆熘熘的、像珠子一样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她拿到的瞬间，居然感觉自己没有那么难受了。
就像她天生就应该生活在水里一样，她……她可以呼吸！
希妙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
她把手里的东西拿到眼前一看，居然真的是珠子，和她在老蛇王地洞里见过的夜明珠一模一样，会发光，鸡蛋大小。
难道，她其实是来集齐七颗龙珠，拯救世界的？
希妙盯着看了一会，默默把它塞到胸前藏着，可以自由呼吸，她就不那么着急上去了。
抬头看了眼水面之上的巨大黑影，黑豹不会水，它想下来，但是不敢。
她只随意瞥了一眼就不再管它，身体往下一潜，开始搜寻姜虬的身影。
他突然消失，肯定和这些孔洞逃脱不了关系，但是以姜虬身体的大小，只有最大的洞才有机会容纳他。
所以希妙果断放弃了搜寻上面的孔洞，直接下潜到最底下，那里有三个黑黝黝的、足够她塞进去躲猫猫的洞。
洞口向下，伸手不见五指，她看见的第一眼就开始害怕，但是姜虬的下落给了她勇气。
勇气有了，现在摆在她面前的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
三个洞，哪个才是姜虬的去路？
刚刚平静下来的心跳又加快了，再怎么说她也是货真价实的人类，没有鳃，一旦加快呼吸就有氧气不足的征兆。
算了，随便选一个。
希妙再次为自己加油鼓气，勐吸一口气，一头扎入其中一个洞中。
一秒，两秒……五秒。
一个大大的泡泡从洞里钻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一个黑色的脑袋。
再就是两截嫩藕似的胳膊，撑着洞边把自己的身体拔了出来。
她扭头看向旁边，那里的洞好像比这个要大一点。
也许是错觉，但试试又何妨？
希妙用手爬过去，双脚却因为浮力在往上升，刚刚想升的时候不升，现在不想升了，它又突然多了这么多浮力。
真是，水都在和她作对。
希妙气呼呼地吹了一个泡泡，这个坑洞底部常年被水冲刷，石头锋利得很，她要抓着它们走，才一会就割破了好几处。
血刚从伤口流出来就被稀释干净，水流顺着伤口划进肉里，以一种肉眼看不见的速度，迅速将伤口缝合起来。
所以她刚感觉到痛，抬起来却看不见任何伤口，如果能说话，希妙肯定要骂两句脏话了。
艰难爬到那个洞口前，她先把上半身塞进去，比了一下大小。
……
果然是她的错觉。
现在感觉它还没刚刚的大呢，希妙懊恼，气自己白白浪费时间，刚要扭头往回走，手就被一个东西狠狠硌了一下。
是一个条形状的。
她手用了劲，拉近脑袋和地面的距离，终于看清楚了那个东西。
是一块鳞片，一块竖着的、黑色的鳞片。
一块皱巴巴、又老又新鲜的鳞片。
姜虬还真是从这个小洞口进去的，他怎么做到的？
希妙抓着那鳞，不敢再耽误，勐地一头扎进去，脚像鱼尾一样灵活的摆动，很快就被黑黝黝的洞吞没。
这个洞垂直往下，没有一点拐弯，没有一点变大，总之，希妙再次庆幸自己没有幽闭恐惧症。
她顺着那条黑漆漆灌满了水的甬道，潜了差不多两个十分钟，算起来才二十分钟而已。
她总感觉自己是在走黄泉路，下一秒就会有一个吐着长长舌头的白无常，拿着铁钩子来钩她的鼻子。
有一些事就不能想，越想希妙越害怕，到了后面都不用她主动，下面就有一股强大吸力在拉她。
“啊啊啊啊！”
“彭！”
希妙被甬道吐了出来。
直直掉进一条宽大的地下暗河里。
“噗！”
暗河不愧为暗河，水好像不是水，而是浓稠的黑色物，味道咸臭难闻，令人作呕。
她一爬出来就蹲在地上吐了个昏天地暗。
“哗啦哗啦！”
水流声不断。
她擦了擦嘴，抬头去看，头顶上方赫然三个黑黝黝的洞，洞里不断有水掉下来，砸进暗河里。
所以，她刚刚在上面纠结个什么劲？
三个洞都能通向这里。
希妙翻白眼无语，当然，无语的是她自己。
但是问题又来了，如果姜虬也被吸下来，那他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