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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意外之喜

一顿温馨的晚饭过后,卫双舒便早早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主要是她也吃不了多少东西,吃饱了便先回院子里,毕竟外头的雪一直在下,风也大。

卫双舒回屋的第一时间就被春桃催促着去沐浴,驱寒,说什么都要她好好泡一会儿再出来。

原本她要去吃这顿团圆饭的时候,春桃便不是很赞同,不过碍于李妈妈都过来问了,加上她又坚持这才不得不跟着她走这一趟。

卫双舒哪里不知道春桃是在担心些什么,多说也无益,只能先随她来了。

待到她沐浴出来,春桃和夏云二人一起把她湿漉漉的长发擦干,便到了她的准备休息的时间。

“裴公子那边,没传什么话来吗?”他行事向来稳重,明日就要走了,怎么也要同她打声招呼吧?

眼下这是个什么情况?这是不打算和她说一声了?正思索着的卫双舒,这一时也没有睡意,只能先阖眼酝酿睡意。

屋里留着一盏微弱的烛火,床榻的帷幔也被春桃放了下来,那点微弱的光亮全然不会打扰到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卫双舒听见了很小的一个响动,便在床榻上睁开了眼。

大雪夜里不好好休息,跑到她屋里作甚?

裴不明大致猜到她这个时辰还没睡着,所以才悄无声息地进来了,她若是真睡着了,他就给她留封信便走了。

“这是,又睡不着?”裴不明轻声问道。

今日这雪一直下,天气也冷,也不知她刚刚晚饭那一来一回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了。

裴不明就隔着帷幔与她说话,也没有要把帷幔掀开的意思。

“也不是,才稍稍有了些困意,你便来了。”

卫双舒也懒洋洋的不想从温暖的锦被里伸手拉开床帏看他,等着裴不明自己把床帏打开。

“你困了便先睡吧,方才回来的路上冷不冷?”

裴不明只是担心她回来的路上着凉,便想着过来看看,顺带问问她今日为什么要踹自己一脚。

眼下看来确实有些打扰她了。

“春桃那丫头把我裹得很严实,没吹着风。”卫双舒知道他他来了,这睡意便散了些许。

“来都来了,不妨多说一会话。”他过后可就不会有今日这样的机会了,且不论春闱的事情,她还要收拾手底下的那些掌柜。

怕是一时半会没有什么机会再这样说会儿话了。

裴不明站在床幔前,也没有拒绝她的建议。

“你什么时候回去?明日?”他最多便是住着两日,早上走还是中午走她就不知道了。

“卫娘子说今晚风雪大,叫我晚些再回,我打算明早吃了早饭便回,想着明日在同你说一声。”他会小心不被那些人发现,不会叫她担心。

之所以想晚些再说,便是不想她费心。

“阿娘说的也不无道理,这雪下了整整一日,路上积雪多晚些回也好。”尽管说他武功高强,不会被这点风雪吹倒,但是冒着风雪回去总归对身体不好。

他早些回晚些回都差不多,就是看他自己怎么想了,裴不明的想法也不是阿娘能轻易左右的,主要还是按他自己的意思来。

裴不明知道卫娘子那话是关心他,长辈对一个晚辈的关怀,他自然是不好随意开口拒绝了。

“不过这么晚回,那些人若是发现你的行踪可怎么办?”章丞相和世家大族,那个都不是什么善茬,卫双舒有些忧心道。

裴不明闻言便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不会,明日我用了早饭便回去,那时候街上没什么人,更不会遇到那些达官显贵。”

冬至已过,那些世家大族的家主可就要回去上朝了,就是不去上朝不是病了便是被皇帝陛下罚在家中闭门思过。

至于那些查探他们行踪的人,都未曾见过他的模样,就是打了个照面也未必能认得出来他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你心中有数便好。”见他半分掀开她帷幔的意思也无,卫双舒便闭目养神,边与他闲聊。

“今日你为何踹我?”两人聊了一会儿,裴不明便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疑惑问出口了。

他还是不解,他那时时说错话了,还是哪个举动惹她不高兴了?

卫双舒闻言原本阖上的眼睛瞬间睁开,他还记得这事呢?她以为他把这事忘了……

“是我哪里说的不对吗?”他也没有把她不想说的东西说出口吧?章娘子的事情他没说半个字,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原本老老实实平躺着的卫双舒,闻言有些心虚地侧身把面颊埋进了柔软的锦被里,思索着要怎么说才不那么丢人。

毕竟,踹错人了这种话,听着就很像搪塞之语。

裴不明百思不得其解,他也没得罪舒舒,也没有把卫初霁惹毛,她为什么要踹他?

在裴不明百思不得其解的追问下,卫双舒闷闷的老实回答:“我若是说,我原本是想踹我兄长,你信我吗?”

隔着帷幔,裴不明光凭着自己过人的耳力就能知道她眼下是个什么样子,小姑娘可能是觉着难以启齿就把头埋进了锦被里。

说出口的话也闷闷的,有些含糊,但是于他而言听清不是难事。

“他今日说话惹你不高兴了?”她没必要撒谎骗自己,今日桌上他们兄妹之间话最多,说是卫初霁的过错也是正常。

这是信她说的是实话了?卫双舒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简单便相信她说的话,不必她再细细给他道来了。

“你还能给我打他一顿不成?”卫双舒顺口反问了一句,她那时只是想叫兄长收敛些,别那么嘚瑟。

此话一出,她听到帷幔外的人轻笑了一声:“舒舒若是真心想叫我打他一顿也不是不可。”

只不过,那人说到底还是她兄长,要动手的话还是得仔细问问她。

“别了吧,眼下他便总是对你挑三拣四的,若是被他发现了,你可就要倒霉了。”她兄长要想给他使绊子,法子也不少。

他们两个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就好,别见面就打起来就更好了。

“我可不是开玩笑,舒舒若是真想,多得是不被发现的法子。”套个麻袋打一顿,他还是能做到的。

这人是认真的,她若是此刻要他去把人拎起来打一顿,他大概率也会去做。

“不说这个了行不行?”裴不明这人倒是跟上辈子不大一样了,上辈子明明不会说这些话哄人开心,眼下这么说话一套一套的。

“别把头埋进锦被里,闷着多不好。”裴不明悠悠出声提醒道。

他说这些话,只是想告诉她,她开口了,他能办到的事情他一定会尽力去办,往后若是遇见了什么事情大可放心找他做。

卫双舒猛然转头看向纹丝未动的帷幔,他是怎么知道的?武功好连这都能知道?

“舒舒既然说是不小心,可终归还是舒舒踹错了人,舒舒便不打算给我点赔礼?”他总不能白白挨了那么一脚吧?

尽管说她那一脚并没有什么力道,可是借此向她讨要点好处,也还算值得?

“你想要些什么?”卫双舒坐起身,不大自在的问道。

“哪有问人要什么赔礼的?还是看舒舒自己的心意。”裴不明的语调有些云淡风轻。只要是她给的,他就不会嫌弃。

卫双舒听着他那语调,偏偏就不想叫他得意,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拿什么东西给他做赔礼。便想起了前些日子书架上放了些新书……

“那边书架上有些新得的好书,裴公子自己去挑吧。”她才不要起身去给她找。

“好,裴某这便自己去挑了。”

裴不明只是想要看她能给出什么样的诚意罢了,主要是看她的心意,东西什么的倒是其次。

裴不明脚步很轻,显然是有些担心被守在外头的暗卫发现,特意放轻的脚步。

书架上的东西新旧做了分区,显然是整理的时候用了心思,好方便拿取。裴不明在书架上瞧了好一会,也没找着中意的书。

原本打算就此放弃的裴不明,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到了书架底下的一个小角落,堆放着几卷字画。最底下突兀地多了一张没有装裱好的画纸,混在装裱好的画卷里,格外出挑。

尽管裴不明很好奇,却没有第一时间便抽出来看,她只是叫他过来挑书籍的,画卷这一类的东西还是先问过她的意思再看。

“没看上?”卫双舒大致猜到了,裴不明博览群书,一般的书自然是看不上。

“看上了些别的,就是不知舒舒肯不肯割爱了。”裴不明只是好奇,按道理舒舒身边的人不会轻易犯这种错误。

春桃她们几天对舒舒的事情都很是上心,不可能会让她心爱的画作如此随便的混迹在一堆装裱好了的画卷里。

甚至还被压在最底下……

卫双舒还浑然不知:“你看上了什么拿去便是。”免得日后她又要多费心给他准备赔礼。

“画卷也可以吗?”

“你看上便拿去。”卫双舒说完这话,便听到他低低的应了声好,又走开了。

卫双舒正想继续闭目养神的时候,忽然想到那处书架上有她失败的画作,别是被他找到了吧?!

她方才说了什么?那就只能希望他挑中的那个不是她画失败了的那副画。

他若是挑中了,还看出来那是他,她可就没脸见人了。

画成那个样子,实在是丢人。

裴不明小心把那张画卷翻出来,尽管已经被其他画卷挤得不成样子,纸张有些邹邹巴巴的了。

裴不明展开画卷定睛一看,只觉得呼吸一滞,这画上的人,是他。

这算不算是,意外之喜?

尽管画技不算上佳,可他还是能看出来这便是他。不过,这场景怎么那么像上辈子首辅府邸里的?

小心把画卷收好,裴不明才走到她床榻边,正思索着要怎么开口问她。

他心中有诸多疑惑,隔着一床帷幔,他竟也不知怎么开口问出自己的疑惑了。

卫双舒是不敢问他看中了那副画卷,她那画技实在是难以入目,早知如此之前有时机便直接烧掉好了。

眼下这般,她是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这画的是我。”裴不明语气没有丝毫疑问,略带几分肯定的说了一句。

卫双舒闻言便确定他是正好挑的那副画卷了,想了想自己那画技,她只觉得丢人。

卷了卷锦被,卫双舒滚到了床榻的最里边,恨不得自己早已经睡着了。

“只不过,舒舒怎么忽然想画这个场景?”裴不明心头涌现诸多猜测,可眼下没有证据,他也不好直接下定论。

不问明白,他回去了也睡不好。

不如直接打破砂锅问到底,以求心安。

“我偶然梦见的,一时兴起之作,你还是换一个赔礼吧,我这雕虫小技实在是不堪入目。”卫双舒实话实说,这个场景确实是她梦见的。

她没有说谎。

裴不明心中没来由的松了口气。

也不知是庆幸还些别的什么。

“不会,赔礼最讲究心意,有舒舒的心意在,自然便是最好的赔礼。”他只在意她,她画这画的时候想的是他,念着的是他,便是最难得的心意。

卫双舒没有答话,这人在她这里便没有说过什么不好的话,即使一般的东西,他也能给她夸出朵花来。

“你不出声,便是默认将此画卷当做赔礼予我了。”裴不明小心把画卷收好,他回去定然要好好把这画卷装裱挂起来。

卫双舒也不是什么出尔反尔之人,只能闷闷的在锦被里应了声。他喜欢便拿去好了,往后不要叫她看见就行。

“别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对身体不好。”裴不明再次提醒道。

卫双舒不情不愿的从严严实实的锦被里钻出一个脑袋,略带不满地看向了严丝合缝的帷幔。

若不是这帷幔没有打开过的迹象她真要怀疑裴不明是不是偷偷掀开了她的帷幔。看她在做些什么,不然怎么能连她闷在被子里都知道?

“你怎么管那么多,像春桃那丫头一样……”卫双舒小声抱怨道,随后不情不愿躺好了。

裴不明闻言气笑了,这才哪到哪?他也就是今日多说了两句,这小姑娘倒是嫌他啰嗦了?

“你还不回去休息吗?”卫双舒只当他没听到自己方才那些小声的抱怨之语,随后开口问道。

裴不明看了看外头,雪还在下,夜已深了。

在来年开始前,他们或许便不会再有机会能如此悠闲的闲聊了。

待到他真的忙起来了,能这样说话的时候便更加少了,她若是病了,机会便更少了。

“等你睡了,我便回去。”若是春闱当真提前,他便没有时间过来了,中榜任职后,甚至可能无暇顾及于她。

“阿娘今早问我,若是你高中之后要去地方任职,我愿不愿意随你一块去地方上任。于此,你是个什么想法?”她并不介意那些地方是什么苦寒之地。

只要那里有百姓,他们能生存,她到了哪里也是一样能活,怎么就不能跟着他一块去了?

裴不明倒是没想到,卫娘子竟早早地就问过了她的意思。

“我自是不希望你去的,且不论地方条件不比江南、京城,且说路途山高水长,跋山涉水于你而言实在艰辛。”

他早早就打算好了,成婚的消息先秘而不宣,他们在江南成婚,她随卫娘子回京城还是住在江南都好,就是不能跟着他去地方。

他私心是想带上她的,只是想到她到了地方会水土不服……他眼下还没有找到将她治愈的法子,是不可能为了一时之快拿她身体健康做赌。

更何况,地方那些官员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不能把她置于危险的境地。明晃晃的把弱点告诉敌人,那便是愚不可及的做法。

卫双舒闻言便能明白他的顾忌,他为了她好,不愿她跟着一起前去。

“若是我想去呢?”卫双舒这句话说的很轻,她也没指望这句话能得到裴不明的回答。

她上辈子就只见识了江南和京城的风光,别处更是一处也未去过,若是他任职她都不能跟着去,那便只能与上辈子一样独自留在京城病死?

他去收复边关,就更不可能带上她了。

裴不明耳力过人,怎么会没听见这句话。他只是真的不打算带着她去地方吃苦,哪怕她想去乐意去。

比起一时的陪伴,他更想要的是长长久久,要她长命百岁白头偕老。

隔着一床精致唯美的床幔,两人心思各异。

这段时间的相处,犹如美梦一般。可裴不明也没有忘记上辈子的丧妻之痛,他一直记得他那时候要早一些到,便能见上她最后一面……

眼下她还好好的,哪怕身体还不是很好。比起眼下,他更不愿意见到她缠绵病榻的模样。

“不说这个了,我去拿本游记过来念给你听可好?”他不愿再多回想上辈子的事情,更不愿今生重蹈覆辙。

他不想继续说了,她也不执着于这个话题。

“不了,你去把梳妆台最底下那个匣子拿来,那个镯子你还没教我怎么用呢。”卫双舒对那个镯子还蛮感兴趣的。

裴不明按照她说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给她准备的生辰礼物。

教会她怎么使用后,裴不明还是去找了本游记念给她听,催她歇息。

直到她熟睡之后,裴不明这才把游记放回了原位,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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