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自然,听起来好冷淡。
醉酒里的人本来就没那么能分辨情绪,顿时觉得他对自己好冷漠,话也绝情。
她寄住在他家里,从小一起长大,做什么都是一起的,他以前还好好的,干什么突然就说不想看见自己了?
赵净锁着他的脖子,霸道的问:“不给出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来,我掐死你。”
她对没在一个学校这件事倒没觉得有什么,反正还在一个城市,周末过节都是要回去一个家里的,平时想见也很简单。
可他说不想跟自己一个学校,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别闹。”谢其一只手托着她,一只手去扒拉她捣乱的手:“会掉。”
“我不要你背了。”赵净松开他脖子,从他背上跳下去。
谢其努力的去拉着她这个醉鬼让她不要摔了,到家都深夜了。
起夜喝水的谢父见到醉醺醺的赵净,忍不住给了谢其一脚:“干什么把小净灌醉?”
酒是孙孟妮和牧森提议要喝的,他劝了几句还被说“败兴”给扫开了,拦不住能怎么办。
谢其只能认:“我在,不会出事。”
谁料赵净气呼呼的跑到谢父身后,瞪着他说:“不要他在了,谢叔叔,他说他不想见到我,我还不想看见他呢,一天天的管东管西罗里吧嗦!”
谢其:“我没有……”讨厌你。
谢叔叔板着脸训人:“解释,好好解释一下你什么意思?”
赵净生气了,她扭头就走:“我也不想和他一个学校了,老见,烦死了,爱解释不解释。”
她扭头气冲冲回房间关门。
闹了几天脾气,周围的人都察觉到了不对。
孙孟妮是最欢天喜地那个,非常高兴儿赵净和谢其终于吵架了,她能趁虚而入了。
牧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直问,他倒是没觉得两人之间真的会闹出什么大问题。
只要还在吵架,能呛声,就不是大事,总要和好的。
显然,牧森的想法是对的。
赵净对谢其针锋相对了一段时间,他自己主动的就来求和了,即便依旧没有告知赵净原因。
像是一个不能说给赵净听的秘密,也不能说给别人听的秘密。
因为她听见了谷姨和谢叔叔说话。
谷姨想让她们和好,让谢叔叔想想办法。
谢叔叔说,谢其没跟我说原因,但谁能认为,谢其是讨厌小净的呢?
没人会觉得谢其是讨厌赵净的,只会有人觉得谢其脾气太好,怎么能容忍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待在他家里这么多年,分走他爸妈的爱,甚至在将来的某一天,说不定还会分走他的家产。
谷姨顿时没话说了。
所以谢其不想再跟她一个学校这件事的原因,不止是不能说给赵净听的秘密,也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秘密。
究竟是什么呢?
“谢其,你的秘密是什么……”
——
“谢其,你的秘密是什么……”
谢其一直守在床边,工作不断,他已经喝了两杯咖啡提神,眼下一片青。
医院不是个待着舒服的地方,确认和上次一样的话不需要待在医院,在家里会更舒服。
家庭医生反正守在客厅,会定期的上来检查。
谢其随时都注意着她的反应。
她说话了,喊了自己的名字。
秘密?
她梦见了什么吗?‘
“赵净?”
“赵净……”
赵净缓缓的睁眼,她怔怔的,下意识的拉住谢其往回抽的手:“谢其,你为什么不想跟我一个学校了?”
为什么不愿意呆在一个学校?
是她怎么了吗?
赵净能感觉到,她依旧是介怀的。
介怀谢其不跟她说明原因。
“我现在不想说,你以后会知道的。”谢其温柔而坚定的反握住她的手:“我保证。”
赵净嗯了一声。
“饿不饿?起床吃还是去餐厅?”
赵净不想在床上吃饭,她选择起床。
谢其的衣柜里一大半的位置都装放的她的衣服,拿好衣服去浴室换好再出来,她以为谢其已经下楼了,他还等在卧室。
谢其没走,是怕她没力气晕倒。
确认身体没问题之后,家里做的并不算清淡,勾得赵净味蕾大开。
医生简单检查之后确认没有问题离开。
赵净正在给言璐月回消息。
她问谢其:“我这次昏迷了多久?”
谢其:“比上次清醒的要快两个小时。”
赵净若有所思,所以有可能是每次昏迷之后再醒来会不一样。
赵净吃完后跟谢其聊聊:“我好像找回了一些记忆,今天去了我们高中补课时的秘密基地,我想起了一些事,虽然与谁绑架我无关。”
不再是通过别人的口述,是属于她的记忆这件事让赵净感到开心。
她晃了晃手:“我想,我爸妈对于绑架我的人是谁是有眉目的。”
赵净更好奇了,她爸妈究竟是干什么工作的。
赵净突然有点担心:“谷姨和谢叔叔是好人吗?”
“???”
她这个问题既奇怪又惊悚。
她是认真问的,谢其认真思索后,说:“算好人吧,至少没犯法。”
好的。
没犯法是守住了道德的最底底线。
谢其知道她害怕什么。
她害怕她的父母是通缉令上的,远远的躲着,不敢跟她相认,也不能出现在她的面前。
赵净越想越觉得很像。
“不会的。”谢其开导她:“我爸妈不会和法治咖做朋友的。”
赵净:“谷姨和谢叔叔也已经很久没有和我爸妈通过电话聊过天见过面了吧。可能……”
谷姨和谢叔叔就是纯粹的好人,觉得罪不祸及小孩。
“我爸妈收了你爸妈给的抚养费的,若是你所想的那样,他们不会收钱的,不明来历的钱很容易被请进去喝茶,而且,我们家钱多的很,哪里就养不起一个小姑娘了?”
赵净想到梦里别人对她的形容,寄住在谢家的吸血鬼,谢氏夫妇什么都给她最好的,有时候甚至觉得谢其的待遇都没她好。
赵净好奇的问他:“你有没有那么一瞬间讨厌过我?”
就像是别人所说的那样,讨厌她分走本该属于他独生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