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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背黑锅的

(一)

牧春园

昨日牧春园的血腥并未弥漫很久。相反,这一场血洗让久久不平的王府难得的平静下来,家主的一怒,彰显的事无比的权威,也让那些久久懈怠与王府规矩的人重新意识到,她们实际上是生活在谁的眼皮子底下。

牧春园内几乎所有奴仆都被换掉,除了何妈妈到底是念着几分老仆的轻,没有被打死,依旧被被允留在穆程英的身边伺候,但也也一样与她主子承受着软禁之苦,衣食住行都由另行安排的人监督,再没有了以往的显赫威风。

何妈妈端着药拖着伤腿一瘸一拐走进房间,看到穆程英正无神的倚在床头,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掀开那珠帘,走了进去:

“夫人,吃药了。”

穆程英怔怔地转过头来,看到何妈妈手中的那碗药,双目惶然:

“为什么要吃药?孩子都没了,为什么还要吃药。”

何妈妈心中一阵酸涩,看着她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自昨日醒来得知王爷的反应,夫人便一直是这般的神态,不吃不喝,不笑不怒。坐在床上,如木偶一般。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夫人,但也只能理解为大概这一次夫人真的是被王爷伤透了心,所以一时有些梦靥住了罢。

“您身子还虚着,这是补药,吃了就不会生病了,来,吃一口吧。”

何妈妈拿起勺子,舀起一勺药轻吹了吹递到穆程英嘴边。穆程英看着何妈妈,神情还有一丝迷惑,但看着嘴边的药还是张开了嘴。

何妈妈叹了一口气,再不说什么,一勺一勺喂给了穆程英。这其实是安胎的药,她虽是老了,但与女人的事再清楚不过。她不晓得沈大夫说的那话什么意思,但她身为女人却可以确定,夫人肚子里一定是有孩子的,所以在夫人还神志清明之前,她得替夫人保住他。

何妈妈正喂着药,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穆程英立时浑身紧绷起来,攥着被子神情慌张。何妈妈看着她惊慌神情,有些惊讶,伸过手想要安抚她却被她紧紧地攥住了手,便只能安抚道:

“别怕。”

随后试探地问向门外:

“谁啊。”

门外传来低低的熟悉的声音:

“何妈妈,是我。”

却是四小姐的声音,何妈妈瞬时放了心,看向穆程英:

“没事的夫人,是四小姐,我去开门。”

便从她的手里抽出手,将药碗放下,起身去开门。穆程英看着她的背影,神情却极为谨慎,死死盯着门。

何妈妈打开门,将披着宽大披风的绡儿引进屋子。又赶紧关上门,问她:

“四小姐怎么来了?那护卫怎会放你?”

绡儿解开披风,从怀里掏出带的东西,转头对她笑笑:

“我担心母亲,就想着来给母亲送些补品,那护卫见我也没带什么,便收了些银两让我进来了。母亲怎么样了?我可方便进去给她请安?”

说着将好容易全掏出来的一袋递给何妈妈,何妈妈接过,有些欣慰又有些苦涩笑笑:

“四小姐有孝心了,夫人自昨日醒了便没有什么食欲,我还正愁不能出门买些补品给她,您便送来了。只是这会儿子夫人还有些神志不清,怕是您来了她也不太晓得,不过您能陪她说说话也是好的。”

“神志不清?”

绡儿皱眉,有些惊讶地看着何妈妈。何妈妈却也不多说,只叹了一口气,引着她进了里屋。

里屋中,穆程英依旧双眼无神的倚在床头,何妈妈两人进来根本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她只一心一意的看着窗前的那棵金桔盆景,好似被上面的红果吸引了全部的注意。绡儿看着她的模样,心中打了一突,快步上前两步,到了她的身前给她行了个礼:

“绡儿给母亲请安了。”

穆程英倒是转过头来了,只是看着她眼神迷茫,好似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绡儿看着她空白的神情。募得,心沉到了底……

(二)

青塘园

修娘一身藕色荷花群,皓腕微露,美人斜躺,在一巨大的落地琉璃墙后眯着眼睛在边晒太阳边享受莺儿的按摩,昏昏欲睡。

这块硕大的琉璃墙是许多天前云织听她说屋子里着阳的地方过少,便着人定做了琉璃砖,要求换了朝南的半面墙,直至前几日才刚刚完工,今日确是第一次用,着实如云织所说,可以时时在屋中晒到太阳,华丽又实用。近日她将那半身的蛊虫抽离,身子很是虚弱,需要好好晒晒太阳。

修娘想起这些日子对她越发好的云织,叹了一口气,上一次她还担心云织怀疑与她,对她起了歹心,那孩子却着实对她真心实意,况且莫离走前,她也答应过那人,无论如何放过云织一马,若是不守信,怕是五个月后产子之时,也还是会有麻烦。

修灵这般想着,又抚摸着肚子笑了起来,穆氏既是构不成威胁了,那相信再过不久,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莺儿看着修灵抚摸着肚子笑的开心,以为她是想到王爷说了今晚要过来而高兴,眼珠转动揶揄笑道:

“姨娘,可是想到肚子里怀这个和王爷一样英俊的小王爷,便笑不容嘴了?”

修灵睁开眼睛,看着这惯是机灵的丫头,也难得对她少了些防备,嗔怪笑了:

“什么小王爷,莫要胡说八道。小王爷是咱们世子。”

莺儿吐吐舌头,一副知错模样,但看着自家主子眼里的笑意,心中却知这马屁拍对了地方了,她家主子分明是开始有了野心了,她这般想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手下的功夫也越发的卖力了。

修灵唇角带着挡也挡不住的笑意安心的闭上眼睛了。绡儿进到屋子时,修灵已经睡熟,莺儿也正头一点一点的打盹。

绡儿进到屋子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惬意悠闲的情景,手中的帕子不由绞紧,心中却越发断定穆程英的状况是这人搞的鬼,她万万没想到,这修灵居然真的敢对穆氏下手,更想不到她居然还会赢……

莺儿感到光线被挡住了,迷迷糊糊抬起头来,便见四小姐站在门口,赶紧醒了盹儿,起身对她行了个礼,低声道:

“拜见四小姐。”

绡儿端正了脸上的态度,让自己露出一个和蔼的笑意,指了指修灵低声问:

“姨娘睡了多久了?”

莺儿转过头看向修氏,见她睡的正香,看了看日头:

“怕是有一个多时辰了。”

绡儿点点头,道:

“那差不多该醒了,你去给姨娘烧壶茶吧,我在这等一会儿。”

说着不顾莺儿的惊讶神色,径自坐到塌前。莺儿依旧为难,绡儿又皱眉看了她一眼,声音已经带了怒气:

“怎么,还怕我会害姨娘不是?”

莺儿立刻不敢再说,连声道着“不敢”,退出门去,心里安安擦了一把冷汗,暗叹这四小姐今日何来这么大煞气。

打发走了莺儿,绡儿便也没了多少耐心,捋了捋自己的衣袖看着那榻上之人冷笑一声:

“怎么,姨娘还不愿醒么?”

修氏却是不得不睁开了眼睛,看着绡儿却是露出些许无奈了:

“绡儿该知道,这时候不该来见我的。”

绡儿冷笑一声,站起身来俯视着她:

“为什么不该,你都赢了还怕什么,还是说你根本就想过河拆桥!”

修氏艰难坐起身来,看着绡儿叹了一口气:

“绡儿,你莫要太任性了,你我之间要谈过河拆桥,说的也不能是我,我俩自开始便有分歧,但你自始至终都不肯帮我,我却还是尽量帮你拿到你想要的,可是到最后你做了什么?派黑棋监视我?还是帮穆程英出主意陷害我?你当真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么?”

绡儿看着她,面色白了一白,但随即却又咬牙反驳:

“那又如何,没有我你能进入王府?没有我你能讨得老夫人欢心?你不过是个在南疆逃窜的蛮子,如果不是我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踏入人世间。你口口声声说入王府是为了给你哥哥报仇,结果却贪图荣华和杀兄仇人狼狈为奸,我要自己报仇自然要对你防备,没有揭穿你已经是仁至义尽。

但你做了什么,居然为了防止南荣云织的怀疑陷害我!让南荣云织怀疑我换了你和她的药,又杀了黑棋,把一切疑点都推到我身上,修娘,你还有脸说是帮我!”

绡儿情绪有些激动,想到前些日子的担惊受怕,想到黑棋之死,想到跪在南荣云织面前的屈辱,便简直要咬碎银牙。她一直想不通是谁要陷害她害南荣云织与修娘,更想不明白若不是南荣云织杀了黑棋有是谁,今日看到穆程英那痴呆模样,她陡然意识到,真正的赢家到底是谁。

修娘抿了抿唇却也没有说话,莫离曾说过云织会怀疑她,所以杀了黑棋是为了引开她的注意,让她的怀疑全部都转移到他身上,而后,不管穆氏做什么,云织顾虑与他,也会竭力帮助她保住“孩子”。但从未告诉过她还将这件事牵扯到绡儿,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修氏不太明白,但此时却也只能将这一切隐瞒,让绡儿认为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不错,我是利用了你,但也是帮你,南荣云织并不简单,但穆氏更加难缠,我自一开始便不赞同你先对付云织,只因南荣云织输了穆氏便再无人能抗衡,那下一个轮到的便是你和我,这话我从以开始便警告过你,但你还一意孤行妄图借助穆氏之手对付云织,所以为了你不影响我的计划,我只能警告你下一,让你明白,南荣云织不能死,而你也没有能力杀死。”

修灵耐心的与她解释,希望这样能让她学会配合,但绡儿看着她面色渐渐扭曲。是,修氏说的没错,穆程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她的母亲死后穆氏对她便越发冷淡,而且她明白必要的时候,穆氏会毫不犹豫将她利用殆尽,就像这一次夺权,就像她那愚蠢的母亲。但是,比起她,她依旧更恨南荣云织,恨不得她死,恨不得她消失。原因是如果不是她她不会失去所有,而如何没有她,她也不会觉得如此的自卑……

她的神情是陷入执着的神经质,却竭力忍耐,咬牙低声问她: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放过南荣云织。”

修氏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却是默认了,绡儿冷笑一声:

“我就知道,你根本就对南荣云织心软了。可你别忘了,她才是直接杀死你哥哥的凶手,而南荣云织若是知道了你的身份,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修氏面色变了一变,声音有些哑:

“她很快就出嫁了,嫁给一个残废也并不好受,到时自然没有时间再管王府的事。”

绡儿看着她,眸光渐深,翻涌着诡谲的光芒:

“如果我说,我一定要让她死呢。”

修氏看着她微微皱眉,绡儿却突然轻笑一声摆摆手随意道:

“修娘不要误会,绡儿没有别的意思,这一次我的确得承认你赢了,而你的想法也许才是对的,从今以后我会配合你。但是身为你的合作人我需要提醒你一下,穆氏不是孤家寡人,我那温和的二哥也并不是吃素的,我那愚蠢的三姐,虽说没有脑子但也绝对不好相与,何况还有一个穆家。”

修氏抬起头来看她,神情变了几变:

“你什么意思?”

绡儿眯了眯眼,粉嫩的指甲扣住桌面轻轻滑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对付的穆氏,但是无论多么隐秘的方法都会被人察觉,到时候,一定要一个人来背黑锅的……”

(二)

留霞园

云织嗑着瓜子,听夜枭将牧春园内的情形一一禀报,募得笑了起来:

“你是说,穆程英傻了?”

夜枭皱眉侧了侧肩,闪过飞过来的瓜子皮,声线毫无起伏纠正她:

“神志不清。”

云织吐了一口瓜子皮,嗤笑:

“那跟傻了有什么区别,没有能力与我斗的穆程英和一个傻子是一样的。”

红杏蹲着给她按摩,抬头看着她脸上并称不上高兴的神情,低声道:

“这对小姐而言不是正好么?”

“好?若是这便是好,那自一开始我便将她毒傻便是了。何须这般大费周章与她周旋。有些事,只有穆程英这贱人知道。况且她这般模样了,你以为她那两个崽子会善罢甘休,还有她身后的穆家岂是好相与的?若都真的是莫离干的,这些人岂会放过他?”

云织哼笑一声,并不以为然。南荣不战也不是傻的,他已经怀疑这里面有莫离的事,但是矛头对准的却是她。

莫离那混蛋故意让自己明白这件事与他有关,又刻意暴露了一些自己的行踪给南荣不战,为的是让她给他收拾烂摊子,若是她找不到这王府他“勾结”的那人,那边等着自己背黑锅。

云织咬牙切齿,暗骂莫离老狐狸,却也痛恨自己被他吃死,昨日在南荣不战面前,她依旧替他隐瞒,尽管那人那般作为很让她受伤,但她毕竟不忍心看他被追杀,那她便只能替他摘清,现在她只想为他找到那个“勾结”的人,为所有的事背黑锅。

云织揉了揉额头,丢掉手中瓜子倚在榻上:

“这之后南荣绡儿又去了哪里?”

夜枭依旧面无表情的站着,看着她沉默片刻说了三个字:

“青塘园。”

云织动作一顿,脑中疏忽闪过什么,随后募得坐起身来:

“青塘园!”

红杏被云织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中的木锤都被弹起来了,有些不满地看向她:“青塘园怎么了。就算四小姐去了牧春园后顺道去了青塘园您也不用这么激动吧。她无非是去求情或者巴结,但修娘到底是咱们的人,没那么容易被四小姐收买的。”

红杏捡起木锤,有些无奈的站起身来。她觉得四小姐去青塘园无非有两种,第一是为穆氏求情去。第二是看穆氏傻了,想要重新找个大树。无论哪一个,确实对她们有些好处,但也不至于小姐这般高兴吧。

云织听了她的话,神情却一点也不轻松,她倒不担心绡儿去求情,她只是陡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好像自始至终,都有她那四妹妹的踪迹。

而且今日她去牧春园与清塘园的举动,不管说成是巴结还是去求情,行动都太早太急了点,急的更像是去确认什么。这么一想,便觉得绡儿上次来找她说黑棋之死的时候更有嫌疑,黑棋的尸体是从黑甲军处领来,为何在此之前都没有发现她虫化,偏生在绡儿领会尸体之后才虫化,据她所知,蛊虫进入人体也是需要蛊主催动才能起作用。

云织脑中疏忽闪过莫离那张欠揍的脸,眸光暗了一暗,莫非南荣绡儿才是那个与他“勾结”的人,而催动蛊虫的根本就是绡儿自己。她在演戏以打消自己的怀疑。若说那孩子是华姨娘的孩子,手中若是握有他在意的东西也是有可能,只是那孩子若说利用莫离为母亲报仇,也断不可能放过自己……

云织这么一想,心中便是一沉。倒是又想通了一个环节,莫非当时换了她和修娘药的人真的不是绡儿而是莫离,他是借此让自己怀疑绡儿,为的是提醒自己。

当时绡儿也确实引起的自己的注意,她还记得是她吩咐红杏白天安排粉衣明跟,夜晚让夜枭暗跟想要以便查出她的作案的证据,但当晚黑棋便死了,而后绡儿便找上门来……

想到此处,也顾不上穿鞋,光着脚跳下塌来上前一步抓住夜枭的肩膀,低喝:

“黑棋死的那晚,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夜枭扫了一眼她抓自己的手,眉头似乎皱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随后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了一个字:

“是。”

“很好。”

云织皮笑容不笑地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忍下揍他的冲动,松开他肩膀,双手用力拍了拍他那过分坚硬的胸膛,脸上募得沉下,阴森森道:

“给我丢掉你那五字以内的回答方式,将当晚所看到的所有东西全部告诉我,否则……”

云织眯着眼磨了磨牙:

“我立刻把你送给梧桐……免费使用!”

夜枭神色终于变了一变,神色严肃对云织抱拳道:

“属下知无不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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