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受伤满是血液的手,全往他们手中的兵器抹去,然后朝聂峰喊到:“你带所有将士后退出去,能出树林就出,不能就留在官道上,我很快回来。”说完,我就带着安儿往偏南的方位远去。
狂风已止,我已带着安儿绕开那些活死人,朝林中深处寻去。至于后头的是什么光景,瓮子鬼与活死人是否与将士们交战,他们是否全身以退,我已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月凤歌才是我此次目的所在。
“啊——”安儿叫了一声,被什么绊倒在地落在了后头。
“安儿你没事吧?”我回身过去扶起她,却发现她的一条腿被陷了下去,一时难以拔出来。
我不由得皱起眉头,好不容易弄出她的腿,却也发现这地面下是空的,感觉里头大有文章。我一时犹豫,安儿就忍不住问我:“世子,可要下去?”
环顾周围一带,树木满是青苔古藤横生,这里已是林子的最深处了,相信已是我们要寻的方位。我咬了咬牙,点了点头道:“下,必须下去。”
月凤歌的身体那样差,人已被掳走了一夜,这会儿容不得我还有半点犹豫,争分夺秒才是拯救凤歌的关键。而且,我相信自己的直觉,这地下里头肯定有什么。
我和安儿已顾不得去找什么工具,情急之下已徒手去挖,以扩大这个凹陷的洞口。很快,我们二人下到地下,掏出一个随身携带的火折子,一时照亮里头的环境。
这地下的空间很广,从墙壁可以看出这是人为所形成的洞穴,从格局来看这里原本是作为地宫来挖掘的,但由于别的原因被弃下,所以才这么凌乱没有规整。
“这里该是季候风这人所说的**了吧。”我喃喃自语地道。
季候风说过他父亲当年帮人于此看过风水,还曾在此开挖建造墓室,可奈何才挖没多久,就发觉这里的风水有问题,所以才停工留下这么一处地穴。
安儿听我这样一说,便想着自己的主人应该就在这里的别处,想撒开腿就往里头奔去,却被我一手拉住,“别乱闯,这里说大不大,但也不小。这里头晦暗不清,难免圈养不少污秽之物,你最好紧跟着我,不管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不要惊慌错乱,权当耳目不清,什么也没看见听不到。”
“可我们宫主……”安儿一脸着急之色。
我虽比他还着急,但毕竟是见多识广的人,一脸严肃且镇定地道:“相信我,我会找到他并且安全带回去。”
我掏出一个写满符号的巴掌大的纸鹤,这是季候风在我临行前交给我的东西,说我势必用得到,因为它会带着我找到月凤歌。
我紧握这这只纸鹤,心底里默念着这只纸鹤一定要带着我找到月凤歌,这个地穴阴寒之气大盛,月凤歌天生阴寒体质,这里头的寒气对于他的病情非常不利。
我把纸鹤放在火折子上点燃,就在点燃那一刹那,那只纸鹤轰然一声,金黄的火焰一时大盛,火焰熏得我和安儿直接后退,然后就看见一只浴火而生的火凤,原地盘旋着山洞着翅膀,看着地上吃惊不已的两人,煽动翅膀就快速朝前飞去。
火焰一路通明,眼见火光即将消逝,安儿率先反应过来,赶紧摇动还处于呆滞状况中的我,喊到:“世子,咱们快追去。”说完,也不等我,咬牙追上那抹火光。
我用受伤的那只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脸,发觉脸僵硬无知觉,倒是手掌刺痛钻心,确定刚才那一幕并不是做梦,我这才抬起脚紧追其上。
看来,当初在这里建造墓穴的人,必是勋贵一族之人,虽算不得半成品陵墓,但墓穴的轮廓已隐约成形,看着这一条条的甬道,就深知这个墓穴气派之大。
突然路过一处很阴潮的地方,发现摆满了黑陶大罐子,这些陶罐盖子紧封,也不知里头的是什么。原本地穴的空气质量原本就不佳,此地更是恶臭无比,想来与这些黑陶罐子有关。
突然整只罐子大肆晃动了一下,我不由得停了下来,看着这些数不清的黑陶罐,由于远处的火光消逝,我只好再次掏出火折子,借着火折子微弱的火光去看那只动了一下的大陶罐。
我神情莫名,但心底已有个大概,只是不死心欲求个证明,便握紧手中的长剑走上前,咬着牙一脚踢破那个陶罐,罐子里头当即流出一地腥臭的液体,随着液体还流出了一个漆黑的物体,像哧溜光滑的蝙蝠一样恶心的东西。
这,不正是瓮子鬼吗?我心下大骇……
我连着踢破几个罐子,都是一样的情况——每个沉甸甸的罐子里头都有一只瓮子鬼。只是这些瓮子鬼还为养成,这一时接触到空气,就像雏儿一样再地上挣扎着,形体十分脆弱无力。
再仔细一看,这些瓮子鬼身上还有未糜烂掉的衣物,我用长剑拨开并且摊平辨认,这些衣裳不正是在襄河镇百姓的常穿的吗?
那这一罐罐中的瓮子鬼,正是由镇子里的百姓变成的吗?到底,到底是谁这样心狠歹毒!居然把一镇的百姓都抓来至此,再把他们一个个强淹到陶罐中制成瓮子鬼!!!
看着地上挣扎的几只瓮子鬼,既然已是鬼非人,何必再如此罪孽的活下去,何不如尘归尘土归土,再度轮回。
我不由得心下一狠,一脚踩过去碾碎它们的头,踩上时可清晰听见微细的怪叫声从脚下响起,正是来自它们求生的哀求。
空气弥漫一股浓稠的气味,熏得我一时无力,赶紧掏出一枚药丸含在口中,此地不宜久留,便扶着墙离开此处。
口中的药带着非常强的刺激气味,刺得我七窍全通,整个人一时气爽舒畅起来,然而这时已听见前头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声,我暗道一声不好,怎的忘记身边还有一个安儿,便提着剑脚下生风一般朝声源处赶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