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将她横抱起来,正要转身向着已经到达身后的撵车走去,却被黎戎四人拦下。
“青龙,几句情话就想娶我姐,有些说不过去吧?”黎戎剥开一根棒棒糖,慢悠悠的填到嘴里,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站在一旁的灵囿无奈扶额。
这丫头还真是想没事找事啊……
“那你们想怎样?”琉璃涯一身慵懒,将无邪放下,勾了勾唇。
黎戎神秘一笑,跟其他几人对视一眼,手机眼快的把无邪拽到她们那一边,“过门钱……你还没给吧?”
“还有帮你瞒着我姐。”白露冷冷淡淡的接了一句。
“对啊对啊,要是这么简简单单就把我姐给你,我们心里也不痛快是不是?”凰舞焰勾着红唇,抱臂倚靠在撵车上。
“就是!哎对了,过门钱必须给啊,刷脸没用!”巫酃死死抱住无邪的手臂,做了个鬼脸。
看着面前那四个摆明了要找事的女人,琉璃涯强忍着把她们给扔出去的冲动,侧过脸,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旁边无所事事的四个男人,跟他们心里“沟通”。
琉璃涯:把你们的女人给我领回去。
灵囿:我妻奴,这个你知道的。
夙流夜:别那么暴躁嘛,焰儿只是看你不顺眼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朔洄:那个……露露之前警告过我,要是敢插手,就让我滚去睡地铺,老大你行行好,牺牲你一个,造福一下我们嘛。
玄冥:我要是上去,今天晚上我就跟朔洄的下场差不多,最重要的是酃儿至少三天不会理我……
琉璃涯:少一晚上你们能死?
灵囿,夙流夜,朔洄,玄冥:能!
琉璃涯:……
果真,指望他这群损友,根本没什么出路!
“青龙,你倒是别发呆呀!”凰舞焰含笑看着他跟一旁躲的老远的四个男人眉来眼去,突然开口。
琉璃涯看着她们四个,又看看站在她们身后的无邪,冲她笑了笑,没想到这丫头竟仰头望天。
神尊大人抽了抽嘴角,牵强的扯出一抹笑,侧过身,冲着银棂摆了摆手。银棂忍着笑,与三个手下一起,分别端了四个托盘,走到那四个女人面前。
“灵夫人,您的棒棒糖。”
黎戎看到那一堆棒棒糖,一双眼瞬间亮了起来,但看其他三人看她的眼神不对,一把将托盘抢了过来,不着痕迹的往后挪了挪。
青龙啊,我可是尽力了!
第二个,便是一脸傲娇的凰舞焰。
“夙夫人,精品绝藏版言情小说。”银棂勾了勾唇,递了上去。
凰舞焰犹豫两分,也是一把抢过去,哼着曲儿大大咧咧的往后退了一步。
“朔夫人,寒铁飞镖,以您的话,定能百发百中。”
抢过去。
“玄夫人……”
“我不收东西。”巫酃淡淡拒绝。
银棂一笑,将盖在托盘上的红布掀去,里面是一本书。
“魔音决,听说您找了许久……”
又是毫不犹豫的抢过去。
琉璃涯淡淡勾唇,撇了一眼那几个怂到家的家伙,迈着阔步,走到无邪面前,刚想将她抱起,却又听到黎戎一声大喝。
“不行!”
“又怎么了?”琉璃涯手一顿,抬起头,面色不善地看向她。
黎戎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最后,眼神闪过一丝狡黠,抬眼看向琉璃涯,“那个……你送我姐去你那宫殿,乘车去多没意思?背着去才更显深情啊。”
听着这主意不错,其他三人纷纷应和,个个出损招来为难琉璃涯。因为都是无邪的姐妹,琉璃涯不好发作,轻轻一笑,转眼看向站在一旁窃笑的灵囿。
琉璃涯:灵囿,你给我等着。
灵囿:啊?关我什么事儿?关我什么事儿!她出的主意你找她去啊!
琉璃涯:你女人的债,你来还。放心,我那还有一本酷刑册,她应该很感兴趣。
灵囿:!!!
灵囿:等等啊!大哥,不带你这样玩的!她会整死我的!
琉璃涯:关我什么事儿?
灵囿:……你狠!
无邪缓缓走上前,拉住琉璃涯的衣服,像是对他说,也像是对那四个姐妹说:“算了吧,从这里到宫殿很远的,乘车去也没什么。”
“姐,这才刚成亲就这么护着呀!”黎戎从那一堆里随便挑出来一根棒棒糖,边剥开边说道。
没等无邪说话,琉璃涯却是先弯了弯脊背,说道:“上来。”
“她们只是开个玩笑……”
“为夫想背你,上来吧。”还没说完,便被他淡淡打断,一双金色的眸眼中,尽是对她深深的宠溺。
“好。”无邪也笑了笑,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被他稳稳背起。
腰背挺直起来,她就这样牢牢的环住他,趴在他背上,凑在他耳旁,莫名的,感觉很暖心。
本以为他只是说笑,没想到,他竟是真的背着她从烈府,一直背到早就已经被百图修好了的宫殿。
到了外面,她想要下来,却被他拦住。
“别乱动。”
“很累的。”
“就这么一点儿路,会累得着五灵之首?”他声音中带着笑,却是不紧不慢地背着她,走进他们的寝殿。
随后,又被凰舞焰她们给折腾了一番,这才罢休。闹到晚上,夜色渐渐暗了下来,灵囿等人都带着微醉的丫头,跟琉璃涯告别,回了自己的地方。
一群人忽的来,又忽的散。
所有的人全部走完,就连银棂他们也和白阙一同回了鸿蒙,霎时间,整个大殿中,除了百图留在这里的侍女和侍卫,其他再没有一个人。
换下了喜袍,他踩着龙纹玄靴,一步一步的走向无邪所在的寝殿。推开门,本该做在床榻上等着他的无邪,此时却不在这里,金色的眸子一缩瞳孔,周围的威压渐渐沉重。
“神尊。”
站在一旁的侍女低着头,不卑不亢地开了口,“夫人说,让您去南山找她,她有礼物要送给您。”
南山?
那丫头去那里做什么?
来不及思考,他又步履匆匆地向外走去。出了宫殿,化为金纹玄龙,腾跃而起,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夜中的南山分外美丽,当初琉璃涯和迷惑在这里打了一场之后,虽然毁掉,但后来琉璃涯又派人来这里将它修复,只是一直没有告诉无邪。
他看上去满不在乎,但脚下的步伐却是愈加紧促,匆忙走上那山头,却见一片花团锦簇中,直直立着一个红色的身影。
金色的凤冠已去,如瀑布般的银发全部散落,直垂脚踝。无邪就那样站在那里,一双紫眸魅人动魂。
红色的嫁衣被她舞出别样的风采,如同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又如蝶燕双飞,宿一曲花好月圆。银发随着她的动作而舞动,向后仰去脖颈,拉出一条漂亮的弧线,而那晕着白光的月色,正映照在那脖颈上,像是夜中的精灵,灵动,而让人沉醉她的美。
余光一瞥,正看到在无邪舞蹈的旁边,架着一把古琴,正是当初她送给他的那把七弦古琴。
没想到这丫头,也是早有准备。
他踱步走过去,掀袍坐在古琴面前。抬头看了一眼翩翩起舞的无邪,唇角勾出无尽的宠溺,一双骨骼分明的手覆上,那曲灵祭悠然响起。
舞翩然,曲悠扬。
每一个调子,都被那双圈着银铃的赤足准确地踩着,下一刻,红衣纷飞,如同一只蝶,坠落在地。
那带着荧光的花朵,花瓣纷纷被无邪舞出的风给带起。随着她不断旋转,旋转。她手中的封灵冰莹如丝,带动起花瓣,舞出一片繁华。随着金镯铃铛与脚踝上的银铃带动起的响声,和着灵祭的曲调,无邪准确地把握好每一个舞步。
此时此刻,她如同一只妖,懵懂,却惹人沉沦。尤其是那一双紫色的眸子,像一对水晶,只一眼,便看透她的心。
直到这一刻,琉璃涯才恍然明白。那日他教她古琴,只是教了些皮毛,她便能奏出一曲灵祭。她会的,她根本就会弹奏古琴,那日,她只是想依着他,趁着他教习她古琴的机会,将灵祭演奏出来给他听。
她以为他不明白,但他,确实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这一曲灵祭。
花瓣纷纷落下,有一片落在了无邪那淡色的唇瓣上,轻轻抬手,将那花瓣捻下,随手扬起,看着它渐渐远去。
回过神,腰间早已多出来一双大掌。琉璃涯站在她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轻枕在她的颈间。
玄袍飞扬,红裙舞动,在做花瓣纷飞间,勾勒出一幅永远无法磨灭的美景。男子邪肆俊美,一身王者风范凌驾天地;女子风华绝代,一双紫眸望穿前世今生,却是“为王而生,为王而灭。”
她说:纵然坠入万劫不复深渊,也必随黄泉碧落。
他说:我在,谁敢让你坠?
他们像是晨曦与夕阳的光景,要么,永不相遇,要么相遇了,便是永生永世,绝不分离。
“邪儿,有你真好。”琉璃涯将她反身抱在怀里,紧紧揽住。
“涯,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无邪被捂在他怀中,声音有些沉闷。
“没有。”
“我爱你。”她仰起头,看着他那俊美无双的侧脸,微微笑着,刺眼的红色,缓缓从她的唇角流出。
琉璃涯低着头,看着那红色,唇边的笑慢慢凝固,恍神间,手突然松了松。就像慢镜头一般,无邪一点点离开他的身体,倒在那一片花丛中。
“邪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