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霓虹从落地玻璃窗外挤进来,使店里正在播放的不知名的慢歌像是因为空间不足而显得郁结由压抑。
这个拥抱带着暖意,带着伤感,沈青有些鼻子发酸。
关清附在她耳边模模糊糊的说了句什么,只觉耳蜗处拉扯出的战栗,没待她清醒,他便带着体温迅速抽离。
“明天不用来送我了,保重,沈青。”
很多往事在心里走了个过场,沈青怅然若失的望着面前两杯饮料,内心像是熄了灯火的空旷走廊。
直到顾修苦的电话打来。
挂掉电话后,沈青在昏暗的光线中缓慢的眨眼,起身吃力的推开玻璃门站到路灯旁等待来接她的顾修苦。
远处的车灯打得极亮,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掏出手机。
“秦振,我需要你给我查一件事。”
车里的暖气开得有些足,沈青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开了车窗。
风吹得发丝乱舞,视线斑驳破碎间,她听见顾修苦发问。
“怎么了?太累了?”
“恩,有一些吧,杂志社最近挺乱的。”她拉开包翻了半天,才扒拉出一根头筋,随意的刨了刨头发,“你说我去剪个短发怎么样?”
“嗯?”顾修苦闻言侧头,跟上她的无厘头,伸出手一只手摸了摸头发梢,“可惜了,不过你要想试试,我尊重你。”
沈青的发质一直都很好,柔顺乌亮,亲近的人都爱摸两把。
她从他手里拉出自己的头发,“看前方,好好开车。”
“怎么突然想着换发型?”
“恩,就是随便想想。”她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言,“我今天这么早走,伯母没有不高兴吗?”
“妈确实很生气。”
“啊?”
顾修苦带笑,“都这么久了,还没习惯改口?”他潇洒的甩过方向盘,侧头打趣。
沈青扯了扯嘴角。
车里突然就这样静下来了,谁也没有开腔。
心头的纷乱如同被随意捆上的头发,暂时而随意的平息下来,一切都静了下来,越来越静,像是投入了深海,又像是车窗外的冷风灌了进来,引得她一个战栗。
她觉得冷。
所以在下车的瞬间,抓住了顾修苦骨节分明的手指。
“怎么了?”
她疲倦得不想说话,环上他带着温暖体温的腰,不同于关清的安稳,是冷冽。
顾修苦皱眉,扶住她,“一晚上都魂不守舍,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你。”她主动的凑上的自己的唇,寻找的对方的唇。
一样的没有温度。
这个吻,缠绵了一路,慢慢的升温,直到点燃了一切。
电梯升到所在的那一层,打开门,沈青阻止了顾修苦开灯的手。
顾修苦朝卧室走了两步,房间不算小,他转过身来,见沈青靠着门,仰着头,手捂在心口上。
仿佛是喘不过气般,眼睛紧闭,微微张开的嘴唇在发抖。
他伸出手来,两人紧紧的搂在一起,沈青随意扎上的头发在此刻散了下来,长长地缠着顾修苦的手指。
她和他的动作从未有过如此的热情和狂野,他们一直在风暴里,四周是闪烁斑斓的河潮,广阔绵长,而身下的那张床像是再扩大,在旋转,雪白的床单里像是绽出了柔美的花,是玫瑰?还是百合?
而他们的爱情,在这种充满了香味和鲜艳的氛围里,把时间抛得远远的。
无人来追赶他们。
沈青在一身酸痛中醒来,身旁的位置早已没有温度,厨房里温着牛奶,压着纸条。
“记得吃早饭,风音约你逛街,我帮你推了,你今天好好休息。”
她把纸条放回原地,朝洗浴室走去,看着镜子里憔悴的的面孔,可满脖子的……痕迹,忍不住的扶额。
幸好今天好周六,不然这不知道自己到哪去找那么大的创可贴才能遮羞。
像是忘了什么,她很是费力的想了想,最终恍悟自己给自己翻了白眼,找出手机,给顾修苦发了条短信,“妈昨天给我说,今天约了设计师量婚纱尺码,你也一起帮我推了吧。”
几乎是秒回,顾氏风格,“嗯?”
“脖子。”沈青丢开手机,试图把自己拾掇的不那么……糜乱。
正在她懊丧不已的时候,顾修苦的电话追了过来,是隔着电话也能想象得到的笑意,“我跟妈说了,你好好休息,对了,衣柜的第二个抽屉里有几条丝巾,上次风音给你送过来你没在,我顺手搁里面了。”
沈青默然,为什么老有一种掉进了狼窟的感觉?
挂了电话没多久,苏然的来电跟她这人一样,响得猖狂。
“出来。”
沈青清了清她沙哑的嗓子,“一定要现在吗?”
“给你的干女儿送礼,你觉得呢?”
“…….”
“家里要买婴童用品,我不爱跟*东他妈逛街,想来想去,只有你最乖巧讨喜,赶紧的,万达楼下见啊。”在掐电话的时候,苏女王又好心的补了句,“记得带张余额充足的银行卡啊,你干女儿以后准叫你叫得甜。”
“……”(未完待续)